“說的挺好聽,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女人似乎對她的話報以懷疑。“你有個兒子,還有與你共同生下兒子的男人,你當真不在意他們嗎?如果我要殺了他們,你確定可以不以為忤嗎?”
嘴角噙著淡雅如風的笑,陸婧閉上了嘴,不想浪費口舌在一個會拿孩子威脅她的女人身上。在一個如此沒人格的人身上,她嫌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對不對?”女人錯把陸婧的沉默當作示敗,兀自沾沾自喜地嘲諷著!
陸婧歎了口氣,本來還以為這個對手會多有看頭,現在一聽她的言辭,也不過爾爾!既然對手不如意,她想,這場鬧劇還是早點結束得好,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
淡淡的,她開了口,“你的英文說得很溜,可是我仔細聽了聽,你的口音既非美音也非英音,更不是加音與澳音,雖流利卻很容易讓人聽出破綻!如果我沒料錯,你該是黑頭發黑眼睛吧?再仔細一點,你根本就是這A市土生土長的人,以為留過洋就是半個洋人了嗎?太稚嫩了!”
“你說什麼?少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很聰明嗎?如果夠聰明,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我的人抓了來?”
女人似乎惱羞成怒了,而這樣,恰巧中了陸婧的計。事實上,她不可能單憑對方的英文發音就判斷她的出處。偏偏,沉不住氣的女人間接給了她答案,她果然是本地人!
如今她在A市認識的人,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眼前又是個對她有敵意的女人,她大概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幽幽地歎了口氣,她沒費力掩飾自己超強的洞察力,直接挑明道,“霍碧濼,本來我還挺同情你的,但現在一看,你根本不值得我同情,因為你實在是太蠢了!”
女人倒抽一口氣,顯然是因為被猜中了身份而驚煌不已!
眼角浮上冷嘲的笑紋,陸婧心裏著實對女人這樣的行徑而不齒。她與季浩然的事不知過去幾百年了,她還咬著不放,簡直就是與自己過不去,愚蠢至極!
“霍碧濼,其實就是因為你這樣,季浩然才不愛你的吧?”任何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掌握欲,像霍碧濼這種女人,一心隻想著如何束縛自己的男人,被討厭是遲早的事。
被拆穿了身份,霍碧濼索性也不再裝下去,伸手一把揭開遮住陸婧雙眼的黑布,然後就是一個狠狠的巴掌扇了下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敢跟我說這些?如果不是你,浩然怎麼可能都不正眼看我?如果不是你,浩然怎麼可能會將我忽視得如此徹底?如果不是你,浩然怎麼可能連去外國治病都摒棄我在這裏?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竟敢還敢對我冠冕堂皇地說話,當真無恥得令人乍舌!”一時氣急,霍碧濼照著陸婧的臉頰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狠毒得令一旁觀戰的男人眼底都不禁閃過訝然!
嘴角滲出血絲,陸婧不以為然,臉上乍現紅腫,陸婧不以為意,她依然用一雙透徹明晰的眼凝視著顯然理智已經被狗吃了的可憐女人……
“霍碧濼,我搶走了季浩然,對你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吧?你恨不得想殺了我吧?”還嫌對方的怒氣不夠,陸婧似乎存心要在火上再添點油料!
被氣得狂喘不已,胸口劇烈起伏,霍碧濼死命咬著下唇,避免自己因一時氣不過,說出侮辱性的言辭,毀了她名門千金的名聲。可是,她真地好氣好氣,恨不得將這個一臉雲淡風輕的女人丟到海裏去喂鯊魚……
凝視著她或青或白的臉孔,陸婧唇邊的笑意始終沒有消失過。愚蠢的女人她見多了,也自認曾經也是愚蠢女人俱樂部中的一員,不過這些愚蠢羅列起來可能都不及眼前這個女人的愚蠢半分,她真是太蠢了!
“你把我綁來究竟意欲為何呢?殺了我,還是像剛才那樣抽我幾個耳光泄憤?霍碧濼,你有膽殺我嗎?剛才那兩巴掌已經耗去了你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膽量,你還有膽再嚐試下去嗎?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當真要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嗎?而那個男人甚至愛著別的女人!”
霍碧濼的眉宇間出現了深深的悔意,臉上信誓旦旦的恨意也出現了裂痕!陸婧的話沒錯,她根本沒膽殺人,抓她來的目的,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隻是恨,恨陸婧搶走季浩然所有的注意,恨季浩然無視她全部的真情,更恨這個給她希望又毀她希望的人生……
怔忡間,不知何時自己解開了繩子的陸婧默默地走下床,來到一直悶不做聲的男人身前!
“山姆,你還真是無孔不入啊!我還沒消停幾天,你就又來擾亂我的生活,我想不透,你這麼做到底是想幹什麼?”
男人剛還興味盎然的綠眸裏瞬間漾起狐疑,他警戒地後退了一步,這個女人竟在他眼皮底下輕鬆解開手腳上縛著的粗繩,絕對不是普通人一個!
陸婧費解得挑了挑眉,她是知道山姆這個人的人品不是挺好,做事從來都由著他的性子來。可也沒道理裝作不認識她吧?不過話說回來,前兩次在醫院與商場遇到他,他也好像都對她很陌生的模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憶’?
對著山姆冷哼了聲,他失憶與否她沒興趣知道,倒是耽擱不少時間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回頭看了眼出神中的霍碧濼,她搖搖頭,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徑自走出房間!
山姆沒有攔截,卻在麵對她走出去的背影時,露出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邪笑!遊戲的對象不是很無趣,這對於他們遊戲的樂趣來說是好事一樁!本來嘛,遊戲,就是要好玩的!
“咦,這就出來了?”看見一個人從密封式的公寓走出來的陸婧,薛梓醇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女人也太神了吧?他都還沒做出營救行動,她就一個人輕鬆脫困,那他不就做了回無用功?
“又是你!”依然的處變不驚,陸婧又見到這個男人也沒見眼中有任何詫異,隻輕輕掀動唇角笑了下算作打招呼,然後,怡然自得地從男人身邊掠過,準備離開!
“等等!”薛梓醇出聲叫住了她,“你為什麼不好奇我在這裏的原因?”
一絲了然在她漂亮的水眸裏閃過,陸婧冷笑道:
“有個男人自以為是地要保護我,他認為以這種方式就能保護得了我,所以就派你在我身邊潛藏著。不過你暗藏的功夫倒是有待提高,藏都藏不好,還算什麼暗中保護,不如明著來算了!”
帶有一絲慍意地蹙起柳眉,陸婧唇邊的笑容太過冷森,饒是薛梓醇這樣狂妄無羈的男人也不由地被她這樣的笑意冰凍三尺,半天沒了言辭!
“回去告訴歐瑾釧,我不需要他保護,叫他別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他做再多,我對他也仍無一絲改變!”話落,她昂然地提起腳步,從薛梓醇身邊錯身而過!
“什麼?你是說,是她自己脫困,壓根沒用上你?”聽到薛梓醇的陳述,襲遠立刻鬼叫道!不能怪他大驚小怪,6年前還是個柔弱的小女孩,怎麼5年不見就變這麼厲害了?這個世界也變化太快了吧?還是他在島上呆久了,有些跟不上命盤的走勢了?
歐瑾釧也奇怪地挑起眉峰,按道理來說,陸婧應該沒有這個能力才是,梓醇又不會憑空造謠,難道說過去5年的空白期,她當真有過‘天翻地覆’的經曆?
“老大,我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而且更神奇的,她竟然早就知道我是你派去保護她的,還要我帶話給你:別再白費功夫,她對你是不會有改變的!”想到陸婧說這話時的堅定神色,薛梓醇的心不禁暗升起了隱憂!與老大相處這麼久,他稍微有個表情變化,他即刻判斷出他的心緒!如今,他對陸婧超乎平常的異樣感情他又豈有不知之理?隻是,如若陸婧真是個堅定之人,那麼,就像陸婧所說的,他們老大勢必要白費心力了!
被黑色窗簾遮住光亮的屋子暗黑如獄,人呆在裏麵,仿佛有源源的冷氣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叫人忍不住狂打寒顫!
這其中,一名女子閑散地坐在沙發上,交疊的雙腿,慵懶的坐姿都可看出她對於這裏的黑暗早已駕輕就熟了,又或者,這黑暗就如同她的心一般,晦澀陰寒……
“我能知道失敗是什麼意思嗎?”一雙淡紅色朱唇輕輕開啟,聲音略稍嘶啞卻不影響悅耳動聽的聲線給人帶來視聽的震撼!
“我早說了,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草包一個,信不得!”男人的話音裏帶絲抱怨,貌似他對於女人選擇那個沒用的霍碧濼一事頗有微詞!
對此,女人隻是不以為忤地輕撩秀發,並未露出任何失望或是後悔的神色!相反,她還笑容滿麵地起身,踱到男人身前輕聲相勸!
“她隻是炮灰一個,對於我們的計劃並無任何意義,至少現在我們把所有的注意都轉移到她身上了不是嗎?其實也不能說她全無所用,至少在這一點上,她的愚蠢正好給我們小小鋪墊了一下,不是挺好!幹嘛把自己弄得氣呼呼的?”與山姆十分相稱的個頭叫女人幾乎不用墊腳就到了他耳旁,櫻唇相啟,她徐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想以此來消消他的火氣!
女人如此的行徑不意在冒然點火,男人眼底的怒意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形炙烈的欲火在綠眸裏喧囂沸騰!
伸出一手攬在她腰際,男人一個使力,她便已落入他敞開的‘虎口’!
“親愛的,你要如何答謝我的奔忙呢?嗯?”猥褻地在女人耳廓上輕輕舔祗,山姆邪氣十足地討要著該屬於他的另類獎賞!
聞言,女人臉上的魅惑咻然而止,一把推開山姆,退後兩步道,“我以為你已經吃夠了!單從你身上的香水濃度就能判斷出你與那枚蠢蛋玩的有多激烈!”
“怎麼?你嫉妒了?”山姆不以為意地接近她,又一次篩住她的腰來到自己胸前。
“嫉妒?就算是嫉妒,我也不會為你這種人!”女人的唇邊漾起一朵嘲諷的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