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沫沫
麵前擺著的珍珠淚在白瓷杯裏冒著熱氣，明詩織往裏加了幾勺糖，小銀匙在碰撞中發出丁丁冬冬的聲響。程季風麵前擺著一杯泡沫黑咖啡。他支著下巴望向窗外，落地玻璃窗清晰地映照著街景，雨越下越大，斜斜地在窗上劃過。
“你好象叫，明詩織吧？”程季風。
“呃？”銀匙顫了顫。“你怎麼知道……”
“我是夏淩野的朋友。”程季風。
“……”她神色一滯，抽出了銀匙，放在杯邊。
“看來你並不是遲鈍啊……”
“我已經有……喜歡的，正在交往的人。”明詩織。
“哦……”他望著窗外，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
“大家……為什麼都會喜歡上讓自己自討苦吃的人呢？”程季風自言自語。
“……”明詩織捧著杯不作聲。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很寂寞。
就像心裏麵執著著什麼無法完成的東西。
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呢？發生在這個人身上。
“你在想什麼？”程季風。
“啊？那個……沒有……”
“想知道我的事，想去問夏淩野，對嗎？”
“啊？那……”咖啡濺出了一點。“絕對沒有的！”
他輕輕笑了笑。“夏淩野是一個單細胞的家夥喔，超容易套話的。”
“……啊”她愣了愣。
程季風……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這應該是一種叫‘氣質’的東西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本來的事情。我喜歡的女人，她不喜歡我，隻是這樣而已。”
“可是……年齡……差太多了……”
“恩，因為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所以相差十二歲。”輕描淡寫的語氣，好象在開玩笑一樣。
“……怎……怎麼會……”
“恩，怎麼會呢……”他好象也陷入了沉思當中。“因為畫畫吧。”
“畫畫？”
“恩，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畫畫。怎說呢……大概是她那個時候的神情，很專注，很投入，也很高興……所以不知不覺就喜歡了吧。”
“哈？”
“你覺得很兒戲嗎？那個時候的我才上小學二年級，可我覺得，像是喜歡這種東西，是沒有邏輯跟道理可講的，因為喜歡所以喜歡了……大概是我現在的心情吧。”程季風。“不過，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很簡單的一鍵件事呢。不過想放手的話，就會變得很困難。啊……這可真是讓人煩惱啊。”
“可是，她畢竟是……”
“你說那個？我哥哥已經死了，前年出車禍死的，為了救我。”程季風笑著說，好象在說‘今天晚上我吃了拉麵’這樣簡單的事情。
“……那，那種事……”
“那種事會發生的喔，有時候小說寫的也不是假的呢。”他微笑。“那個時候我喜歡飆車，那天是被一群飛車黨追，哥哥為了救我就被他們撞死了……這也算是車禍吧？”
“為什麼……”她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說得……那麼輕鬆呢？哥哥死了……不是應該傷心才對嗎？”
“恩，如果傷心就可以救活哥哥的話，我一定會很傷心的，可是，悲傷並不能安慰死去的人。”他頓了頓。“……不過，這可能隻是一個借口，也許根本的原因是……我很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