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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先生叫你呢。”清水居外一大約十五六歲穿著碧色衣服的清秀丫頭快步跑來,不一會兒便已身在清水居內,卻仍大聲喊著“姐姐,姐姐,先生叫你呢。”丫頭的眼睛在居內四處張望。
“子心,我在這裏。”一聲清涼之音由居內左側涼亭中傳出。
子心便也是剛才的丫頭,轉頭看向涼亭,便見一女子坐在亭中石凳上,右手執杯,正品著茶,一身月色素服隻袖口繡著女子最愛的雲紋圖案,一頭墨發隻用一素簪裝飾在無其他點綴,可即使如此,女子的美貌也無法掩蓋,特別是那雙美眸更為其清冷之美的臉添上了絲絲媚色。
不知為何,子心覺得此時的姐姐簡直美到極致。小步跑到女子身旁坐下說道:“姐姐,先生讓我來叫你,說找你有事。”
女子點頭,“師父可有說找我何事?”
“先生沒有和我說,我也不知道。”子心搖頭道。
“既然讓你來找我可能是緊急之事,那我現在就去吧,子心,和我一起去吧。”
“啊…,姐姐,師父找你我就不去了吧~”
子心搖著女子的手臂撒嬌,“姐姐,我跑著過來的,現在有點餓,姐姐這裏還有昨兒做的素栗糕嗎,我想吃了~~”
女子聽了之後便笑了,“知道你昨天沒吃夠,給你放在廚房了,去吧。”
子心一聽歡快地笑著,“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那我去了。”
“你呀。”女子無奈的笑著。之後便輕步走出清水居。子心看著女子的背影,滿眼仰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若不是姐姐,恐怕自己還和從前一樣,甚至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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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已經是雲卿來到柳安山的第十一年了。柳安山,是師父師娘來此居住之後所定的名字,去二人名字所定,當年師父為了和師娘一起,放棄了王位,與師娘來此逍遙度日。這也是雲卿後來從師娘口中知道的。記得被師父救後初來這裏之時,師父師娘細心照料,後又親傳武功與醫術,這麼多年過去了,二人待雲卿依然如初,視如親女。
雲卿與子如分開半刻之後來到師父居住的思樂(yue)居。
說到柳安山上的屋舍著實很多,以思樂居為主,清水居、藥舍為次,其它較為普通,藥舍是師父的心血所在之地,顧名思義便是種藥材,學醫理的地方。
“師父找我何事?”來到思樂居的雲卿開口問道。
“哦,卿兒來了,坐著等我一會兒。”木桌前的寧立安正寫著什麼,說話時也沒有抬頭,雲卿見他如此,便坐下來等他。此時的他異常專注,少了些平日裏的散漫,加上他雖已年過不惑卻仍見年輕之時俊氣的相貌,更是與平日裏不相同。
半個時辰之後,寧立安拿著信坐到雲卿的對麵,將信遞給她。
雲卿疑惑地接過,“師父,這是何意?”
寧立安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卿兒,為師看你整日都呆在山上,想著你肯定很無聊,這封信是我寫給我母親的,你幫為師去送信可好?”
“師父手裏又不是沒有人手,為何讓我去送?”雲卿有些不解。
“卿兒,下月初十便是我母親的生辰,你代我去送信可表情意,再者,京都聖月入夏之後的氣候溫暖適宜,適合你養病,而且聖月城中有著花殘的多處產業,你也好去料理一番,城中的景色甚是宜人,你便去?”寧立安慢條斯理地說著,若仔細看還可瞧見他的臉上有些許討好之意。
“第一”雲卿將信放下,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好,“師父的母親生辰,不是您親自去更表情意嗎,第二,兩個月前,我已經下山處理過花殘的事了,即使現在花殘出事,還有殤他們來處理,第三?”說到這裏,雲卿臉色有些緩和,絲絲無奈,絲絲淡傷,看著寧立安“師父難道忘了,京都,有我不想見的人。”
“卿兒,還未放下嗎?”寧立安此時已嚴肅起來,細聽著,竟有些憐惜疼愛。
“放下?師父覺得我該放下嗎?”雲卿淡笑著看向屋外的柳樹,“那人不是旁人,是助我仇人殺我父母的人,師父讓我放下,如何放下?”淚水已存於雲卿的美眸中,可卻未曾落下。
“可是,卿兒,你不能?”
“師父是想說我不能總是活在仇恨中,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明白,不然,五少豈能讓他活到如今。可師父,我心中仇恨漸逝,可愧意卻隨時間逐加。若不是我,又怎會是如今這般,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弟妹?”淚,劃過臉頰,落了下來。
寧立安見她如此傷心,連忙安慰她,“卿兒,若不回過去看,又怎能解去你的心中結,又如何讓你離去的父母安心。”
刹時,屋中無聲,院中清風吹動柳枝的聲音傳入師徒二人的耳中。
半刻之後,雲卿已恢複平常姿態,走到茶桌前拿起了那封信,淡然地看著寧立安,“師父,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