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蝶衣神情中略帶有一絲的緊張和期待,一張如花的俏臉上如同被胭脂染過,緋紅了一片,呂嶽在一旁看去,這個小妮子整個玉頸都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紅透了。
呂嶽似笑非笑的凝望著眼前這張吹彈可破的嬌顏,心中突然一動,飛速的湊過身去,趁著陳蝶衣不備,在她的腮邊輕輕的一吻即過,隨即便遠遠地跑了開去!
“哈哈,小傻瓜,除了你還會有誰?”
“你——這個大壞蛋,又來欺負我!”
此時陳蝶衣也已經反應過來呂嶽是在逗她玩,嬌羞之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喜悅,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欲要討還公道,一時之間,山林之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兩人打鬧了一陣,都感覺有些口渴,於是一同到路邊的小溪中飲水,陳蝶衣蹲到溪邊舀水,笑著介紹說:
“這股泉水從翠屏峰出來,一路都在石頭上流,叫涓涓泉,又清又甜,四季不幹,什麼時候喝它都不會鬧肚……咦!這是什麼?”
呂嶽順著陳蝶衣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隻見清澈見底的泉流中,正有一片字紙飄浮而下。
呂嶽連忙探手將其撈了上來,兩人仔細一看,卻是一頁刻寫精美的《離騷》,不過無頭無尾,隻是中間的一段文字。
呂嶽正端詳著手中的這頁濕淋淋的《離騷》出神。隻聽得陳蝶衣喊道:“又下來一張!"
他趕緊探出手再度將其撈了上來,仍然是《離騷》,內容正好與前一頁相接。呂嶽此時有點回過神來了,他沉吟著說:“端午佳節,或許有人在祭奠屈原。”
陳蝶衣嫣笑著說道:“果真如此的話,此人當是大賢之士!"
呂嶽提議:“我們循著溪水逆流向上,總能見到他的。"
二人反正也是出來遊玩,左右無事,於是便沿著泉流一路向上追溯而去。
山間林木蔥蘢,峰回路轉,路旁怪石十分別致:無論是比馬車還要龐大許多的圓形巨石,還是棱角分明的嶙峋山石,都讓人有一種流連忘返的感覺。古鬆伸臂,仿佛迎賓,空穀下泉聲低回,隻聽得半山腰隱隱傳來一陣詠哦之聲。
遠遠望去,一條清溪圍繞著一座半山亭奔流而下,那聲音想必是從亭中傳出。
兩人借著茂密的林木遮掩,悄悄走近草亭,查看著亭內的動靜。
隻見亭中也有兩個人,一人著白色道袍、白色道冠,手中捧一冊書,高聲誦讀,讀的正是《離騷》。
他每讀完一頁,就扯下來扔進溪水,任其飄浮而去。他身後,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藍袍道童呆呆站立著,好似無動於衷一般。
不多時,一本《離騷》誦完撕光,順水流去,白衣道人發狂似地大叫大喊,仰天慟哭,聲淚俱下地吟出一首詩:
“年過四十去遊方,終日修行學道忙。說我平生辛苦事,石人應下淚千行!"
此時陳蝶衣也已經認出了這兩人,她又驚又喜地俯下螓首,悄聲對呂嶽說:
“這就是去年冬天來我們村裏的那個白衣道人,通醫術、會看風水,救活了村裏不少的病人,可真是有道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