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漢斌雖然身居江寧,但是對於徐元文,也是久仰其名,此番赴京趕考途中,在熊賜履的介紹下與他相識,三人很快變成了好友,今日相邀一同出來喝茶飲酒。
徐元文聞言漲紅了臉:“那些傳言都是他們添油加醋瞎編的。”
“不然,漢庭老兄,此事小弟很清楚。那時元文才隻有五歲……”熊賜履在一旁湊趣的說道。
“唉,敬修兄,你就不要在漢庭兄麵前出小弟的洋相了。”
“嘿嘿,漢庭老兄久居江寧,竟然都不知此事,說起來,還不如我這個湖北佬消息靈通,應該先浮一大白!否則的話,你可別想聽到這一段軼聞了!”
熊賜履此時已經有了一些酒意,搖頭晃腦的高聲說道,清瘦儒雅的麵容上隱隱泛出一絲緋紅,話語之間也顯得爽朗了許多。
待到程漢斌喝下這杯酒後,他才繼續說道:
“江南世家昆山舊族徐府公子徐元文就是與眾不同,說真的,我熊賜履自歎弗如,望塵莫及!
公肅,早知你此番來京趕考,我就老老實實呆在孝感不來了。明擺著,你肯定在我的前麵!”
“敬修老弟,快說來聽聽呀。”程漢斌在一旁催促道。
“話說五歲的徐元文一日自書館回家,頭腦裏隻想著老師教的詩文了,過自家門檻時被絆倒在地。
他的父親扶起他,笑著說:‘跌倒小書生’。
你們猜猜,小元文他對了什麼……他應聲而對曰:‘扶起大學士!’你們說,元文他有沒有誌氣?
當然嘍,有誰能有像元文那般,有一位弘學巨儒顧亭林先生作為親舅舅呢?元文日後肯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熊賜履的臉上帶著頗為羨慕的神情。其實,賜履往日的性格過於嚴肅沉默,可能與他道學講得過於認真有關,因此人們往往敬重他的才學卻對他敬而遠之。
但今天大概是好友相見,他才顯得如此興致勃勃,生活中的熊賜履為人清高,苦讀經學,獨來獨往,課餘或讀書習字或擺弄幾盆花草,過著信然自得、與世無爭的恬淡生活。
而昆山才子徐元文則出生於徐氏大族,自幼便是聰穎早慧,文名頗著,在江南一帶是出了名的少年才俊!
有關徐元文的故事很多,他小小年紀便要考舉人,鄉人便問道:“小小年紀就要做官,到底想做多大的官?”
徐元文不假思索:“做閣老。”
眾人便嘲笑起來,以為這小孩太過狂妄,於是一人便挖苦說:“未老思閣老”,徐元文脫口對道:“無才做秀才。”
逗得眾人大窘,原想譏笑他,反被他將了一軍。,此人聰穎早慧、才思敏捷由此可見一斑。
“對了,公肅老弟,你此番赴京趕考,你舅父同意嗎?”
聽到這裏,熊賜履仿佛想到了什麼,插嘴問道,亭林先生便是顧炎武,乃是前明鴻儒,早年時還參加過抗清起義,晚年子然一身,遊蹤不定,足跡遍布大江南北。
徐元文一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