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的手突然頓住,雙手染血,顫抖著問我。
“若水,若水,你可還有辦法。你們巫族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嗎?公子,公子他去了。”
易萱奮而怒吼道:“若水。”
我未抬首,自是眼角睥了一眼。
易萱怒不可揭,晚間林中掃風,揚起她鬢角烏發,目光凜冽。
已經聽到易萱的皮鞭揮出,被蕭暮單手接住。
“放開。”
“莫逆了公子的意。”
一旁的十二長老,擋在易萱麵前。
之意被扶著說道:“無論她是誰,當著怎樣的身份,現如今都是巫族的神女。”
看著眼前這一波紛爭,此刻的雙眼像相隔著水霧一般,模糊的看不清。
意之有些焦急的看著我。“若水。”
我說:“無論是誰,動手,殺了我。”臉上不停的滑過溫熱的液體,視線模糊,索性閉上雙眼,喃喃道:“易落,這一局,你算漏了。”
說完兀自的笑了起來,笑的抽泣起來,抽泣的嚎啕大哭起來。
拉著易落的手,臉上的熱液怎麼也止不住。
我說:“動手,殺了我。”
楓葉林裏不停有樹葉拍打的聲響,月光撒在身上,寒冷的是心髒。
忽然被人拉入懷裏,力道很重,重到撞到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耳畔傳來低語。
“若水。”
“若水。”
“若水。”
反反複複的喊著我的名字,一隻大掌在我頭上撫摸著。
意之說:“若水,不哭了。”說著手掌在我臉上拂過。
說著,意之懷裏拿出匕首,在手掌上劃了一刀。
十二長老單膝跪在地上:“公子,莫要。”
意之說道:“神女所生之子,也就是大燕太子易念,為下一任城主。”
說著,意之又在易落的心口處劃了一刀,手掌覆在他胸口處。
我不解的看著意之,隻是視線太模糊了,看不真切了。
意之用另一隻手放在我臉上。“若水,別哭了,他會沒事的,論血脈我和我哥是最親近的,這同心蠱自然會受血脈召喚,到我身上來的。也是因如此,巫族才不留雙生子。”
“我不要你救他,我不要你救他。”
“若水,不救他,你願意跟我走嗎?”
被意之陡然這樣問到,我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是個笑話,我就是個笑話。”
意之一聲悶哼,用手拿開我的手說道:“若水,若水,睜眼看看我,看看我。”
我睜開雙眼,依舊模糊,水霧朦朧。
“十二長老,救他。”說著意之又單手把我攬在懷中。“我不許他再算計你,也不許你就這樣了結生命,如果你的餘生需要記掛一個人,我要那個人是我。若水,你的餘生裏有我,即使天資絕頂的易落也去不掉。若水,活下去,為了我,活下去,為了念兒,活下去,為了……為了易落,活下去。我要你白發鬢霜,兒孫滿堂。”
意之又將他的折扇塞到我手裏,然後就癱在了我的肩上。
——
楓葉林裏望著一抔黃土。
“真羨慕他。”
“你應該謝謝他。”
“是呀。隻能用餘生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