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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大爺放棄孩子選了爵位,而在徐姨娘被送走的同時,他也被於爵爺打發到宗祠裏跪著思過去了,跪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天三夜,也就是說再堅持今天一晚上,就該被放出來的。*******$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可就在要被放出來的時候,於蘊竟發現於大爺病倒在宗祠裏。
按道理說,於大爺正值壯年,這點懲罰算不上大事。可於大爺先被怒極的於爵爺砸破了腦袋,又被狠踹的吐了血,身子當然有些不好。夏天晝夜溫差大,祠堂處在陰麵,日夜陰冷,於大爺不吃不喝堅持跪到現在,這殘敗的身子,發起了高燒也不稀奇。
本來宗祠重地,一直都是有人把守的。可於爵爺擔心守宗祠的小廝私下接濟於大爺,便把人都趕走了,這才使得於大爺在祠堂病暈過去也沒人察覺。
也是於蘊選的時候趕巧。她得知徐姨娘死了,就整理了糕點去‘孝順’爹爹,她偷偷溜進了祠堂,才發現於大爺暈死過去。
於蘊細細打量了於大爺的蒼白的臉色,幹裂的嘴唇,她就這般看著,也不喊人,嘴角還帶了點點冷笑。
直到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開始大哭起來:“爹爹,爹爹,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女兒,女兒已經沒了姨娘,您,您不能也丟下女兒……”
巡夜的小廝本就是聽到祠堂有動靜才往這邊趕,剛進了宗祠的院門,還不等接近祠堂,就聽見竟有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小廝心裏一驚,宗祠重地,哪裏是女娃娃能來的地方。他快走幾步推開祠堂半掩的門,就見於大爺昏迷在地,旁邊跪著一個穿著素衣的小女孩,正反複搖著於大爺。他走到於大爺身邊,先是探了探於大爺的鼻息,又觸了觸於大爺的額頭,輕輕舒了口氣,這才得空去打量旁邊的小女孩。
夜裏昏暗,這小廝眼睛適應了好一會,直到能看清東西了,才辨清跪在於大爺身邊的狼狽小女孩竟是平日光鮮裏衣著光鮮的三小姐。
於蘊帶來的點心灑了一地,滿臉祈求的看著這小廝,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頭發也有些淩亂,哪有大家閨秀的儀表。可就是這幅狼狽的樣子,引起了這小廝幾分憐惜。
他悄聲對於蘊說:“三小姐,宗祠哪裏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回去,免得受罰。我這就去請爵爺。”說著就要扶起於蘊。
於蘊如何肯起,她甩著腦袋,哀哀地說:“求求你,救救爹爹……”
其實於大爺就是發了個燒,可被於蘊這般一說,倒像是要死掉一般。
“這邊爵爺會處理的,三小姐還是快些回去……”這小廝見於蘊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放輕了聲音勸解道。
於蘊越發緊緊地抱住於大爺,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我要守著爹爹。姨娘已經死了,我不能再沒有爹爹。”
這小廝也是個孤兒,聽罷險些掉下淚來。徐姨娘詆毀長房嫡子嫡女,受了老太太的仗罰後送到了庵堂,這事闔府皆知。他當時覺得解氣,還暗自狠狠唾棄了徐姨娘一把,‘看吧,這就是不安分的下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得了這結局都是老夫人仁慈了’,可這會子看到於蘊這番樣子,竟覺得老夫人太心狠了。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每個人都同情弱者,卻都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小廝卻想不到這些,他不敢讓於蘊留下來,那才是害了她。他扯著於蘊的小胳膊,說:“三小姐還是快回去,我保證大爺這邊不會出事……”
於蘊低垂著頭,嘴角微翹,暗忖‘姨娘說的果然沒錯,男人,都是疼惜嬌弱的女子,即便她還隻是個孩子’。
她口中不斷說著:“不要,不要,我要守著爹爹!”
這小廝又不敢使勁拉扯她,兩人就這般僵持住了。
於府巡夜的小廝又不是隻有這一個,祠堂動靜鬧得大,早有人去稟了於爵爺和老太太。
於爵爺和老太太因為徐姨娘的死可能牽扯到於華,兩人也沒心思吃飯,呆坐了片刻正要回靜安堂,便聽到了小廝回稟,於大爺發燒暈倒了。
老太太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過,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於大爺什麼身體狀況她豈會不知。當時她聽了於爵爺的處罰,覺得在於大爺承受範圍之內,所以也不曾開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