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似簡單的兩賜一賞三道聖旨,在京城的貴族圈裏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皇上寵信於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多些賞賜也不過是重複印證他們的猜測罷了。所以,這聖旨丟在貴族圈,就像一個小石子掉了進去湖裏,在湖麵上蕩出幾個漣漪之後就落了下去。
但對四個爵府來說,無異於驚濤駭浪,因為這意味著四爵府的製衡關係被打破了。與三道聖旨相伴而來的,是於爵府的強勢崛起,也是木家女地位尷尬的開始。
因木爵爺膝下無女,所以木家女先失了木爵府的屏障;而謝昆作為木府與其他三個爵府聯係的最尊貴的紐帶,也徹底斷了木家女的攀扯。
其實木家女還有謝洪可選,可謝洪並不是爵府繼承人,待謝爵爺百年後,是要脫離謝府分家的,木老太太有些看不上。木老太太算計著將僅存的一個未嫁的嫡脈嫡女木穎安許與四皇子,雖說此舉會讓木府與另外三個爵府越走越遠,但這麼做,不論太子登基還是四皇子奪位,木府都斷不了與皇室的牽扯,榮華富貴也都斷不了。
可眼下四皇子已立皇妃,反倒將木老太太的如意算盤徹底打亂了。
不過,這都是木老太太的算計,現任木爵爺可不在乎這些,他隻知道他的外甥得償所願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引得他人頻頻稱讚的富貴,讓於府下人們有一種出人頭地的感覺。他們擺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爭相搶著做出府的活計,隻為了在府外揚眉吐氣一把。
而與闔府的欣喜不同,老爵爺和老太太看著擺在香案上的明黃色聖旨,臉上的苦笑比之欣喜更多一些。
“聖上果然不肯讓公主吃一丁點的虧,這是準備在公主入府之前就將於府捧起來了,可你看看咱們府上的狀況,隻你手上有點人脈,老大不爭氣,華哥簡哥羽翼未豐,照這架勢,隻會讓咱們府更加有名無實,風頭浪尖又哪裏是空肚子的人待的住的地方。”老太太輕輕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眼下於華還隻是謝爵爺手下的一個親兵,半點兵權未掌,科舉結果也沒出,於簡中沒中舉也無從知曉……
“你也不要多想,這人不是還沒回來嗎,誰也不知道宮裏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老爵爺倒沒有老太太這般擔憂,人還沒回來,誰也不敢說聖上是有預謀的,說不定聖上隻是臨時起意。
“怕就怕聖上此舉是逼著咱們站隊了。”老太太說起這個話題,臉繃地緊緊地,半點喜色也無了。
倒是老爵爺,輕笑了一聲,說:“衿容,你真的想太多了,聖上絕不希望哪個爵府與皇位爭奪扯上關係,你也別瞎想了,等她們回來一問便知。”
因參宴的千金小姐被皇後娘娘留飯,所以這聖旨是先於珊她們一步傳到了於府、謝府。於府和謝府都不是惹事的,誰家也沒有往皇宮裏安插人手,若想得到第一手消息,隻能過問當事人。
所以,謝昆在謝府接完聖旨,就被謝老爵爺和謝老太太安排打頭陣,先去於府問一下細況,他們隨後就到。
說起來,對這樁婚事最滿意的就是謝老爵爺了,他很喜歡於珊,從接了聖旨,他就摸著那把一直沒送出去的華麗匕首樂嗬嗬地傻笑;
謝老太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謝老太太也不是對這樁婚事不滿,隻是她覺得於珊的年紀小了些,還要等兩年才能成婚。她原本中意木穎蘭,可木穎蘭等不及、守不住,跑太子身邊攀富貴去了,木府再找不出合適的姑娘,楊府的姑娘她更看不上,比較起來,也就隻有於珊能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