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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珊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謝昆的話,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謝昆看著眼前這個對他的心意不肯回應他一句半句的女孩,心裏酸酸的澀澀的很難受,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他操之過急了。不過,眼下他可以這樣安慰自己:他已成人一年有餘,也不過才剛剛能分的清親情和愛情,而於珊還未及笄,應是還沒到懂這些的年紀。
她之所以如此著急地將自己的心意告知於珊,是因為他待在京城的時間不多了,等武舉結果一出來,他就要去邊關,他不希望等到於珊懂了之後,再用飛鴿傳書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情,那樣會讓他空落落的,好像等待宣判的囚徒一樣。他是個極霸道的人,所以明知於珊此刻不能回應他同等的感情,他也要霸住於珊的第一次情動。豆蔻芳華,最是思春時,他不希望,他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於珊的心上有意或者無意地印上別人的影子,不是信不過於珊的人品,而是信不過於珊的容貌,這世界上並不是隻有於珊一個人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信奉者,他與於珊在這方麵有著驚人的‘不點就通’。
隻是,他都說的這麼直白了,於珊還在裝傻充愣,這讓向來聰慧的他有了種智商不夠的感覺。他在於珊的身上,首次深刻體會到了狗咬王八無處下口的挫敗感。
至於於珊,她雖然自始至終低著頭不說話,可並不是無動於衷。她看不到謝昆的表情,看不到謝昆的不安,可也正因為這樣,謝昆發自肺腑的聲音才那麼清晰可聞,連他最後的歎息聲都絲毫不落地傳到了她的心裏,仿佛帶著魔力一樣,讓她的心變得麻麻的軟軟的。
恍惚中,竟讓於珊有種謝昆不是在用嘴說話,而是在用心傾訴的錯覺。
‘吾傾慕汝久已’,這句話在於珊的心裏一遍遍的響著,一次比一次的聲音大,到的最後甚至帶出了振聾發聵的效果。她不是沒有聽過表白的話,還在現代時,她與她的男友也是模範戀人,一句兩句的情話似是生活的調劑品,必不可少。可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她不得不承認,‘古典美人’的深情表白更具震撼力,尤其在她初初動情的時候,那感覺仿若初戀。
於珊甚至不自覺的想起現代經常聽到的一句哲理: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莫過於我喜歡你,而你也恰恰喜歡我。她與謝昆既沒有情深緣淺也沒有情淺緣深,在這吃人的古代,不用盲婚啞嫁,反倒遇上一個愛惜自己的人,借著眾人的祝福,一步登天,這本身就是件相當幸運的事,又何必在意誰瞞了誰,誰又算計了誰。
幾乎是想明白的一瞬間,於珊從目瞪口呆的狀態裏蘇醒過來,心裏有種釋然的輕鬆感。
她輕鬆了口氣,緩緩抬起頭,看了看謝昆有些挫敗的臉,想都沒想,就踮起腳尖伸出聲,扯住謝昆幾乎彈指可破的臉頰,左右拉伸,疑惑道:“咦?怎的沒用人皮麵具?竟不是別人假扮成謝昆來誆我的嗎?”
於珊的話將謝昆驚住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解救自己可憐的臉頰,而是呆呆地問:“你以為我是假的?”
謝昆的嘴被於珊扯的變了形,這一說話就有些漏風,撲哧撲哧的,像是拉著風箱。於珊再也裝不下去,她鬆開謝昆的臉,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不怪於珊笑點低,實在是對自小看慣謝昆肅臉的於珊來說,謝昆的表情、謝昆的聲音都太喜感。
謝昆看著笑得失了儀態的於珊,心裏鬆懈之餘就有些惱怒了。他是很想看於珊笑,笑的越開心越好,可是能不能不要笑話他?他的臉皮是很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