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周末的早晨,電話突然跳起來,驚醒的我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是姐姐的電話,那時她在上海,已經身懷六甲。姐姐說:
“告訴你件事,你先別緊張!”
“怎麼了?你說”。那一刻我的心在瞬間收緊。
“咱爸可能病了……”,
“什麼病?”“可能是肺癌……”,
“什麼時候的事,能確診麼?”
“你先別著急,我今晚回去,明天到。已經聯係了醫院,後天去省城複診”。
“我今晚也回去,你一個人不行!”
“不用,重要的是先確診。萬一真的是,你得準備錢!”
掛了電話,我沒有起床,也沒哭。前一天晚上我才給家裏打了電話,是父親接的。父親說了一些莫名的話,諸如“照顧好自己……”,“常給弟弟妹妹些建議……”,“常給家裏電話……”,“做事不要衝動……”等等,當時我已有不祥的預感。便要求和母親講話,問母親:“我爸是不是病了?還是你不舒服?”。母親連聲說沒有。我想可能是父親怕我擔心,故意瞞著我,就跟母親說:“是不是爸不讓你說?晚點等爸去廚房我再打給過來。”(後來知道,當時父親一個人悄悄去了醫院,回來後把病曆藏了起來,誰也沒有告訴。直到這一通電話,母親覺得不對,父親禁不住逼問才說了出來。)
當時我以為,可能父親病了——也隻是病了。沒想到那麼嚴重!
兩年前,大姑罹患肺癌去逝,已經是一個至大的打擊,如今……
確診後,姐姐又打過電話來。我們商量決定給父親手術,手術在第三天。姐姐說不讓我回去,說怕給父親太大的壓力,父親也拒絕我們回去。
手術當天,我在上班。壓抑心中極度的不安,午餐的時候,眼淚無聲的滴進飯盒裏,一直到下午,還沒有接到電話。恐懼包裹著我。
手術很成功,父親沒有進加護病房直接在普通病房靜養。那個周末我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