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籬笆,將她與蒼夜隔開。
她隻能站在那裏,看著蒼夜,有些貪婪地又將他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不顧他看向她的時候瞬間冷下了的臉,固執地要將自己心裏的喜悅表達。
“你回來了!”有些期期艾艾。還有一句“我很想你”,當著別人,沒能說出口。
蒼夜沒有應一聲。看著藍兒在笑,他那一對幽暗的雙眸卻沒有一絲的溫度;白玉般的臉冰冷的仿佛千年寒冰,沒有一絲柔化的痕跡,仿佛他剛才對紅兒的笑,隻是一場鏡花水月的春夢!
藍兒慢慢地收攏了笑容,因為,蒼夜表現地太冷了。
覺得可能是自己哪裏惹他生氣了,藍兒趕緊又笑了起來,討好地輕聲詢問。
“什麼時候回來的?!累不累,要不要進來休息一會兒?!”
他依然麵無表情,眼神似冰,一身的寒氣刺骨。
他以一種看待貨物的目光,評估似地將藍兒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又瞄了一眼一邊站著的惠遊,嘴角一撇,似有不屑,仿佛這種廉價的貨物根本就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偏頭,跟著轉身,他看向紅兒。不屑消失、冰冷消失、眼中的孤寒和疏離消失,換之,是和煦的麵色。
“歡迎你常來迷霧堡玩!”
他說完,又衝著紅兒笑了一下,那俊美優雅中透著邪魅性感的笑容,讓紅兒看的又飛紅了臉,連連點頭。
他轉身離開,看也不看藍兒一眼,似乎,他的到來,隻是為了專門對紅兒說出這一番邀請的話來。藍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和紅兒的關係已經如此近了!
“蒼夜——”她急急開口,叫住了他,總覺得他不該如此冷漠。她還有好多話要跟他說,難道他就沒有話要說嗎?她問的話,他甚至一句都沒有回啊!
可他,就是這麼冷漠!轉身,離開,就沒有回頭。
從頭到尾,對藍兒,他一句話也沒有!
藍兒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心,直直的往下沉。一時間,覺得這將要落山的夕陽之光打在身上,竟然是這麼的冷!
那遠去的身影,依然是那麼的挺拔不屈,依然熟悉地仿佛刻在了她的心頭,可是那一身的寒冷,卻不是她可以穿透了的。
她覺得,一道籬笆,將她生生地隔開了她。籬笆內,是她;籬笆外,是他,還有一臉興奮、仍有羞紅的紅兒。
似乎,兩個世界在籬笆內外建立了起來。
這讓她,全身無力,幾乎要站不起來了。急忙伸手,扶住籬笆,才能勉強站住。
“原來,你是喜歡這個樣子的!”陰陽怪氣的語調,是在一邊一直不做聲、默默注視著的惠遊。
藍兒垂下了頭,這一次,她無法大大方方地開口回答了!
她奢望著,他能回過頭,哪怕什麼都不說,就看她一次,看她一次就好。可到底,奢望就是奢望!
眼瞅著,他的身影消失,連一個餘角的邊都沒有。夕陽也一點點地沉下去了,天色轉暗,晚風嗚咽,帶著涼氣,在亂跑一氣。
藍兒在茫然地遠眺中哆嗦了一下。
轉身,繞回了大木樁子後麵。重新拿起一個小圓木頭,擺放在了木樁上,撿起斧頭,咬牙,悶不吭聲地劈了起來。
今天,她得把明後幾天的柴都給劈出來了。這樣,明後幾天就可以稍微輕鬆一點。
不過一會兒,藍兒的額頭就冒了汗,小臉再度漲紅!
院子裏一下子間隻有了劈柴聲,紅兒已經進房去了,隻有惠遊還站在那裏,默不作聲地看著,看著藍兒劈柴。直到,他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握住了斧柄,另一隻手有些凶狠地推開了藍兒。
“走開,我來!”
這一次,藍兒沒有開口嘲諷。
她呆呆地看著惠遊有些笨拙地落斧,將木塊劈地亂蹦一氣,卻沒有嘲笑的心情。
走到一邊,她坐了下來,背靠上了堆在那裏還沒被截斷的長木頭上。腦袋微微揚起,往後一靠,她有些疲憊地將自己腦袋的重量交給了下方的木頭。
上方入眼所及的天空,盡管還是藍的,卻已經不是那種純淨的深藍了,而是將要入夜的灰藍,讓人的心也跟著有些倦怠的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