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咯吱…”
一陣陣急刹車聲震徹黑暗,首尾相連的車燈讓這條在地圖上都無法顯示出名字的路,變得燈火通明,放眼望去,茫茫不見尾端。
“嘩啦啦”
“嘩啦啦”
一片片人群從車上下來,至少幾百米長的無名路上,霎時間被人群填滿,這些人平日裏見到一個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而今卻在得到消息之後全部出動,馮玄音隻是一個女人,卻是一個實力極其強悍的女人。
平日裏在不夜城的辦公室揮毫潑墨,看起來不諳世事,可一旦遇到事情,這位大鱷的實力得到全部彰顯。
人們下來根本來不及多想,雖不知道為什麼能讓馮玄音如此抓狂,但清楚這女人一旦瘋起來的後果非常可怕,看到這還在這裏人們稍稍安心,可都下車爭先恐後的向前跑,卻沒有聽到半點聲音,又讓人提心吊膽。
眨眼間,如水的人潮圍在貨車周圍。
顫栗的看腸子滿地的牙子,和另一名被一刀致命的牙子。
貨車周圍裏三層、外三層,堵得嚴嚴實實,可雅趣無聲。
“滾…讓開!”
人群後方傳來咆哮聲,尚揚滿目猙獰的衝過來,在路上確實是他們兩輛車出發,可越走車越多、越走車越多,雙眼猩紅,不亞於染濕地麵的鮮血,推開人群,終於擠到最中央的位置,車門不知被誰打開。
車裏坐著一位身體繃緊、頭發散亂、眼睛瞪大的女孩。
被嚇傻了,很難從剛才的事情中拔出來。
不要隻是個女孩,哪怕是男人,剛才的一幕也超脫了心裏承受底線,
“嘭…”
他迅速跳上車,雙手抓住陳雨童的雙肩,上上下下打量,這一幕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他還是難以置信,劫後餘生?失而複得?這一切都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雨童、雨童…”
他聲音略顯病態的叫著,再次看眼前這張麵龐,心裏像是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的捅,很疼、非常疼,以前的他從不認為這個世界上誰離開誰無法入眠,可現在覺得,這個丫頭能在自己身邊真好,哪怕永遠勾住自己的褲兜,永遠穿著背帶褲、嘟著嘴唇向自己撒嬌,也不會覺得厭煩。
陳雨童沒有回應,麻木的盯著前方,眼神呆滯。
“雨童…你別嚇唬我,雨童!”
尚揚開始搖晃她的身體:“做夢,今發生的一切都在做夢,我在這,我在這…你看看我!”
這是尚揚多年來,第一次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
可丫頭身體如波浪,跟著晃動,可臉上卻像是被鋼筋水泥澆築,始終沒有改變表情。
“操/你大爺…”
他嘴裏憋出一聲悶響,終於意識到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她穿上,狠狠的咬著牙,恨不得把牙齒咬誰,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車,拽著陳雨童,給拽下來,公主抱的給抱在懷裏,向後麵的車走去。
“嘩啦啦…”
人群鴉雀無聲的讓開一條路。
李念臉色煞白,強忍著沒有嘔吐出來,手指也在顫抖,如果今的事情,沒有涉及到馮玄音的自身利益,後果不堪設想,地上那兩人是不是拚死保護無跡可尋,但他們已經走了,陳雨童算是安然無恙。
“噠噠…”
他麵無表情。
懷裏的陳雨童仍然睜大眼睛,頭部越過胳膊,望著空,嘴巴微張,垂下來的青絲被寒風吹得飛舞,她仍然沒有半點反應。
越過人群,一步步向前。
終於走到車旁。
李龍從旁邊上前一步,提前把車門打開。
尚揚把陳雨童放在車裏,讓她平躺在後麵,見到她的狀態,尚揚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抱起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口,隨後從車裏退出來,轉過頭,不容置疑道:“幫我照顧她…”
“你要幹什麼?”
李念下意識問道。
“拜托了!”
尚揚沒有正麵回應,立即邁步向前走,步伐很重,越來越重,在來的路上,無常和狗子看到車隊的同時,車隊也把這片山坡照的燈火通明,清晰看到有兩個人向山裏跑去,陳雨童沒受傷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他必須要為今的一切討個法。
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重新走到人群之中,對地上讓人反胃的畫麵,沒有絲毫不適,此時已經忘了一切,所有的想法都是上山,找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跑掉,彎下腰,撿起牙子拿來的近四十公分的長刀,牢牢握在手中。
義無反顧,繼續向前,越過人群,越過前方停放的轎車。
然後腳踩在山坡三,猛然發力,用盡全身力氣快速向上狂奔。
身後上百雙眼睛看著,也隻能看到這家夥的決心。
他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也沒想到,以前往返於市裏與臨水縣的長跑運動,能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麵對連綿不絕滿布積雪的群山穿過樹林,循著雪地上一排腳印,快速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