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所以能有希望逃出萱華園酒店,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強占先機,在出口繁多、錯綜複雜的通風管道之內,沒有人能確定他們的位置,找不到人,自然沒辦法抓到,而噴嚏聲,就相當於兩人不斷把位置暴露,即使不主動找,他們也在主動暴露。
“這邊,這邊,快…”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腳步聲越來越密集。
他們進入通風管道本就是一步險棋,如果沒被定位,將有很大概率逃出生,可一旦被定位,狹的空間不利於任何招數施展。
“阿嚏…”
胡老大已經把刺激性氣體吸入,就不是打一個兩個噴嚏能解決,生理反應完全不受人的內心控製,咬牙道:“人來了…都來了!”
胡老二想打噴嚏,可被憋回去,這種感覺要比便秘還難受,他轉過頭,透過縫隙看向外側,果然有很多人正在趕來,他們手中拎著各式各樣的鐵鍋擋住頭部。
淚流滿麵道:“拚吧…阿嚏”
他的淚流滿麵,並不是激動、也不是害怕,純粹是被辣給辣出來的,很想努力睜開眼,眼淚卻越流越多。
不過…
他仍然很凶惡的把槍拿出來,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硬拚,原本場麵在過往刺殺過程中,危險係數並不大,可一把辣椒麵,讓情況變的翻地覆,逃出去,幾乎不可能。
隻能是…殺出去!
胡老大汗如雨下,同樣很清楚,當下跑是一定跑不了,隻能拚。
可殺手二字的解釋是:為了一定利益進行暗殺活動,致人死於非命!
凸出一個“暗”字。
他們能從近百米高的高空,垂直而下而麵不改色,也能不帶任何情緒的開槍擊殺,甚至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仍然製造麻煩,可這都是他們的長處。
短板是:不能站在明麵與人互射。
“幹!”
胡老大也拔出槍,事已至此,除了拚沒有更好辦法,忍著眼淚,一邊打噴嚏一邊向前爬行,準備從預定好的雜物間出去,因為在管道裏隻有死路一條,困都困死了,跳下去未必能活,但是能保本。
“哥,你往左拐!”
胡老二眼淚越來越多,相比較之前純粹是嗆出來的,現在則有些發自肺腑,千萬往左拐是岔路,往右拐才是雜物間。
誰先拐過去,就相當於誰先跳下,誰先跳下,就可能是眾人槍靶。
胡老大身體一頓,想了想道:“你管我叫聲哥,還能讓你先跳?”
他完,繼續向前爬。
兄弟倆在今夜沒什麼交流,在平時也沒什麼交流,住在一起一整,話不超過十句,都沉默寡言。
“哥…”胡老二又道:“出生的時候,你比我快幾秒,這次我想比你快幾秒!”
胡老大繼續向前爬:“就因為出生比你快幾秒,所以你得晚下去,咱倆活的一樣長,這才公平!”
寥寥一句交談,兩人再次變得沉默。
多年職業生涯告訴他們,人在臨死前什麼都沒意義,無論是哀求還是懊悔,都改變不了致命一槍。
緩緩向前攀爬,胡老大眼睛眯成一條縫,眼淚滑過臉龐,在下巴上彙聚到一起,一滴一滴掉落。
胡老二跟在身後,同樣爬行,眼淚同樣掉落。
短短十幾秒後,已經爬到雜物間上方。
從通風口露出的燈光可以看出,裏麵已經有很多人在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