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林珍珠自我感覺良好。跳離了殘酷的比賽氛圍,在舞台上無所限製的放聲歌唱才讓自己找回不少感覺。更開心感動的是無論到哪裏,總有支持自己的粉絲團為她加油鼓勁。他們還為自己取名叫“丸子”,多可愛啊,“珍珠丸子”!她想喜歡她的人也一定如她那樣擁有一顆樂觀開朗的心。所以每每看著台下的他們,林珍珠覺得這一路付出的艱辛也是值得的,畢竟收獲的這種幸福是以往普通的自己無法想象的。
因著這次巡演的時間短任務重,所以安排的很緊湊。這天他們又來到一個新城市,安頓下來後便去現場彩排了。演出是在露天,所以音響燈光要求的更為嚴苛。而這一切任遠都是事無巨細,一一親自察看。他略顯疲憊的身影總是在場中出現,而這些無疑攪亂了正在排練中的林珍珠的心神。無法停止自己去看他,在人群中尋找他,注視他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習慣,更像是一種癮,讓自己流連忘返,欲罷不能。可她發現任遠的身影這兩天顯得尤為疲憊,而那不方便的右腿更顯得笨重了。
後來林珍珠更是無意中看到任遠坐在無人處捶著自己的右腿和膝蓋。此時正值南方的梅雨季節,天氣陰冷潮濕。在北方呆慣的他們,對於這樣的氣候都很不適應,更何況任遠終日奔波,他那條受過傷的腿又如何能承受這高負荷的辛苦呢?想到這兒隻覺自己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自己不能替他疼,甚至連走到他身旁安慰他陪伴他的資格也沒有。他要獨自承受這些痛苦,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這種由不得自己的無力感讓林珍珠覺得分外沮喪。一定要想辦法做些什麼,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如此辛苦。
排練結束後林珍珠回到房間,翻遍了箱子終於找到了要找的東西,膏藥。這是爸媽專門從家裏寄過來給她的,就怕她在比賽中有個什麼跌傷扭傷,關節疼痛之類的。膏藥是林珍珠家鄉一位有名望的中醫自己家祖傳的藥方配製的,對活血化瘀、疏經止痛的效果奇好。想把這幾張膏藥拿去給任遠,希望他能夠貼著,希望膏藥能緩解他腿上的疼痛,也希望看到他有所緩解自己的心也能不再緊揪。
思忖再三,決定在晚飯後將膏藥送去任遠房間。因為白天人多眼雜,林珍珠不想被人看到,認為她對任遠是刻意討好,套近乎。自己不是這樣的心,當然自己的心事也不願讓人知道。隻需悄悄給他,他能收下就好。
然而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轉了十來圈,還是無法平複那有些忐忑的心情。停下來又跑到鏡子前,對著鏡子練習著見到任遠後的說詞。每句話,每個字的措辭都是她揣摩而來的,就怕有什麼說的不合適的地方。還有說話時的麵部表情,甚至連笑容都是練習好多次的。
其實自己的緊張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些與任遠之前的幾次接觸都是碰巧和不經意。她還從未真正有過一次和任遠獨處的機會,更何況是要到他的房間,在那樣一個私密而封閉的空間。想到這珍珠心中就有些不安,潛意識裏,主動到男人房間這樣的做法是讓自己抗拒和不齒的。麵對自己的行為,任遠會作何感想,如何對待呢?然而心底深處又似翻江倒海般在不安的躁動著,對一會兒的碰麵緊張之餘又充滿了期盼。看著鏡子裏那太過刻意的臉,和因著那莫名的期待而激動的緋紅臉龐,林珍珠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當愛情的天平越來越多的偏向任遠時,她就知道自己在他麵前再也無法做到收放自如,輕鬆應對了。感情就是這樣,誰先愛上,誰就會處於下風,變得卑微而小心,謙遜而膽怯。盡管與任遠的感情目前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可這就更注定了林珍珠在這場感情的角逐中已經徹底喪失了主動權。曾經試過想要從這場單戀中抽身,可和自己的心負隅頑抗,那無疑是以卵擊石的下場。最終,自己隻能繳械投降。因為她心心念念的隻有那兩個字:任遠。
下定決心,攥緊手中的幾片膏藥,林珍珠挺直脊背,昂首闊步的走向任遠所住的房間。心中激蕩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他們這次租住在酒店的同一層,任遠一人住在走廊拐角處的房間。眼見那扇門已經近在眼前了,正準備停下來進行幾次深呼吸,突然聽到任遠房間傳來了開門聲,下意識地趕忙閃身躲在了拐角的牆後,剛好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一甜膩的女聲站在門口對著屋裏說道:“那您早點休息,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聊。”這聲音,刺耳的熟悉啊。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林珍珠微微探出了頭,走廊朦朧的燈光下,一襲寶藍色無袖吊帶長裙,盡管那風情無比的大波浪卷發將臉遮住了大半,還是不難想象那張妝容精致的臉是何等明豔動人,還有那舉手投足間流露的嫵媚性感,不是劉然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