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算(1 / 2)

慌亂的人群誰都沒有注意到,荒草叢中,有一簇羽箭和斷草微微抬起,兩雙眼睛透過草葉間的縫隙,目睹了這一切。

“這些家夥終於要走了!”龍毅用肩頭輕碰一旁的夏侯蘭,二人將地窖的木蓋小心放下。

這地窖原本是儲備糧食蔬菜所用,沒想到近來雨水頻繁,這草好似長瘋了似的,竟將這地窖的頂蓋覆了個嚴實。若是老遠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草叢罷了。即便到了近處,不仔細搜尋,也是難以發現,是以這地窖倒成了他們絕佳的藏身之所。

孫輕上山帶領的部眾足有百多人,這兩天有好幾個賊人在搜索時踩到地窖頂蓋,竟然也未曾發現,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

地窖裏的空間並不算小,裏麵還儲存了不少去年收獲的糧食,水罐裏也灌滿了清水,即便再躲幾天,吃喝也不用發愁。隻是苦了阿月,一個小姑娘要跟龍毅和夏侯蘭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處,多有不便。

剛才孫輕下令放火燒毀竹屋之時,阿月怒不可遏,提著弓箭就想出去找孫輕拚命,若不是夏侯蘭和龍毅死死將她按住,她很有可能遇上那頭野豬,或者直接被亂箭射殺。

夏侯蘭想起方才那一幕,也不禁一陣後怕。那頭葬身火海的野豬右股上有一巴掌大的白斑,可不就是前幾天被他射中,卻又逃之夭夭的那一頭。都說野豬報複心極強,想不到這一頭竟然尋上門來,若不是孫輕那陣箭雨,恐怕這畜生已經憑著嗅覺,發現這地窖,那時豈不更加危險。

“走,沒那麼便宜!”阿月見孫輕這殺父仇人,縱火毀了自己家園就想離去,登時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她騰的一下站起身,再次抄起弓箭,說道:“今日我定要一箭殺了那賊子!”

“萬萬不可”,夏侯蘭雖然自己也想殺將出去,可一看到阿月要去拚命,頭腦倒冷靜下來,他一把將其拉住,說道:“小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有咱們不死,早晚有機會誅殺孫輕。可要是萬一你有個閃失,我如何向兩位兄長交代。我的命是趙叔給的,要去拚命也是我去”。

龍毅見兄妹倆你爭我搶,都要衝出去報仇,連忙一手一個,將其拉住,“誰都不能去,賊人尚未走遠,此時出去,難道你們想硬殺過去不成?”

阿月將手一甩,怒道:“你放手,三十步內我定能要了孫輕的性命。隻要能替爹爹報仇,我便豁出這條命去,又有何不可?你我非親非故,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龍毅眉頭微皺,有些不悅地說道:“我知道你箭法好,可孫輕那邊也不是沒弓箭,你還沒靠到近前,就被發現了。再說你就是一箭射殺了孫輕,他的親兵一樣也會圍殺咱們,到時寡不敵眾,還不是死路一條。既如此,咱們又何苦躲藏這兩天。”他緩和了下語氣,又道:“你們兄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的仇就是我的仇,隻不過這仇要報,你們的命也要保住,這樣才不是虧本的買賣。”

夏侯蘭也勸道:“小妹你稍安毋躁,龍大哥說的對,你怎麼忘記之前他與咱們的約定了?”

阿月並非莽撞之人,隻是一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夏侯蘭一勸,便清醒過來,她咬咬牙,冷哼一聲,對龍毅說道:“該怎麼做,你吩咐吧,隻是我今日一定要殺了孫輕!”

……

竹屋的火勢仍大,一陣陣熱浪噴湧而出,連四周的空氣都烘烤得扭曲起來,可跌坐在一旁的梁冀卻如同置身於三九寒冬一般,心頭冰冷無比。方才野豬撞來之時,他原本是伸手去救孫輕,卻不想反被其一把拽住當作了擋箭牌。那野豬的獠牙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那股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而孫輕之後的不聞不問,更是讓他心如死灰,他心想:罷了,若是自己傷愈後還能行走如常,還是尋機離開這涼薄之人,才是上策。

留下的幾個親兵均與梁忌交情不錯,見他臥倒在地,大腿血肉模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心中大為不忍,忙用竹枝做了一副軟兜,將他抬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