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羞得耳根也紅了,低首嬌嗔道:“少主你怎麼連這個也問……”
龍毅窘迫地道:“我也不想如此唐突,隻是襄楷大師要我找齊三名處子,救媚娘才有把握,可我跟別人實在是問不出口……”
“這卻是什麼道理?”蘭香睜大了眼睛,奇怪地問道。
“其實我也想不通”,龍毅搔著頭發,“我在中岩山得來的那卷《太平經》就沒看到這個法子,我總感覺那老頭在晃點我。”
“少主不能如此說,大賢良師在世時也對襄楷大師頗為推崇,他若說如此,當有他的道理所在。他的法子是怎麼樣的,能否說給我聽聽?”
“自然可以”,龍毅一想起襄楷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有些不自在。
“張媚之所以長眠不醒,乃是她的元神受困受損。元神全靠男女修道者的元陽、元陰滋養。所以救醒她有兩個關鍵,一是將她被困的元神從幻境中解救出來,二便是補足她的元陰,從而使受創的元神得以修複,此二者缺一不可。”
“而解救元神,施救者須以自己的元神進入她的幻境中,這要求施救者與她心心相印,或者施救者已經可以元神出竅,但能否進入幻境仍要取決於機緣。而一旦進入幻境,則處境極為凶險,幻境千變萬化,不可預知,若是心意不堅,被其幻象所惑,不僅救不了人,自己也會陷於其中,與張媚眼下的狀況一般無二。而補足元陰則相對簡單,隻要尋找到足夠的處子,用房中術的采戰之法即可,隻不過施術者采陰以補陰,自身卻無半點好處,甚至可能會因喪失大量元陽……”
龍毅將信將疑,“難道以襄楷大師和我師父的修為,都無法像治療病症那樣施救麼?我怎麼都覺得這法子有點邪惡?”
襄楷搖頭笑道:“本來就近乎邪法,這也是我向來反對修煉《太平經》那一卷法術的緣故。可沒辦法,相比內傷外傷,元神受傷卻是最難醫治的,我和你師父極少碰到這樣棘手的病例,所以要救醒她,也隻能是這個法子。其實若從醫治把握上來講,葛玄和我的幾個弟子比你更適合,但你與張媚少年情侶,如果讓別人動手想來你們都是不肯的。”
龍毅自然打心裏不肯。
一陣風吹進窗來,幾上燭光搖動。蘭香雙頰緋紅,如飲香醇,眼眸中又是羞澀又是迷茫,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襄楷大師所言聽起來,倒也不無道理。當年好像有幾個女弟子練功走火入魔,大賢良師也是用類似的方法醫治的。如果要如此治療,小姐肯定會選少主,即便是出了意外,我想小姐也不會怪你的。”
“隻是可能要委屈你了。”
蘭香嬌羞地低下了頭,將身子緩緩靠在龍毅懷中,聲細如蚊地說道:“沒什麼,小姐若是嫁了少主,我自然……也是……要服侍……”說到後來已是聲不可聞。
“蘭香……”雖然張媚曾有意無意地表達過這個意思,但聽到乖巧溫柔的蘭香親口講出來,龍毅還是有一種被幸福砸得眩暈的感覺,他動情地攬住蘭香的纖腰,將她的一隻柔薏握在手中,歡喜地說道:“我能得你與媚娘的垂青,實在是上天的恩德,我一定不會負了你們。”
蘭香聽他如此表白,心裏澎湃,緊張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我與小姐一起長大,為了救她我便是豁上性命也是肯的,隻是這三名處子卻是不易找齊呢!”
“什麼?”龍毅吃了一驚,“媚娘這麼多的鸞衛,我看都像是小姑娘,怎麼會連三個都找不出來?”
蘭香無奈地點點頭,歎道:“當年大賢良師從各地收留的孤女中,挑選出一批姿色出眾的,訓練出來打算送給京裏的達官貴人做刺探消息之用。而大賢良師和幾大弟子又喜好采戰之術,所以這些女子大多數都失了處子之身。唐周告密之後,太平道被視為叛逆,那些尚未送走的才被編為小姐的鸞衛,這些年,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若不是小姐想方設法護持著她們,或許這些姐妹早成了人家的玩物。如今宅院裏的人,除了小姐和我,隻有年紀幼小的黃鶯還保有處子之身,餘者就……”她沒有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明白無疑。
龍毅默然,心中暗想,這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張角禍害了別人家的女兒,如今卻報應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要不去娘子軍裏找找,再不行……我去問問阿月姑娘,我看她對少主……”
龍毅立時瞪起眼來,有些惱火地道:“這怎麼可以,阿月與此事毫無關聯,再說她才多大,憑什麼要她犧牲?”
蘭香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連忙溫言安撫一番,“那小姐怎麼辦?”
一想到張媚,龍毅的火氣頓時小了一半,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否定了蘭香的提議,“娘子軍也別想了,那些女子……即便是有,我們也沒理由要人家做什麼。算了,襄楷所說也未見得就對。在我看來,隻要我能與媚娘的腦電波形成同頻共振,應該可以進入她的幻境,至於能不能把她帶出來,我隻能隨機應變,至於元陰處子什麼的,我倒覺得沒那麼邪乎。當初我們三人在中岩山那麼凶險也活了下來,這次也一樣,我們誰都不必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