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瓶啤酒怎麼樣?”嶽寧看著陳天宇。
“我不反對。”陳天宇挑了挑眉頭。
“老板,一瓶啤酒,冰的。”
兩份菜放在他們麵前,陳天宇看見嶽寧一副陶醉的吃相,也拿起了筷子,“oh,god!toohot。”(“天啊,太辣了!”)陳天宇舌頭象被貓咬了一口,感覺全身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汗水象競賽似的跑了出來。“不錯,別有風味。”他誇道,麻、辣的香味刺激了舌頭刺激了神經刺激了胃刺激了每個毛孔刺激了欲望,他不停地喝著冰啤以鎮壓過度的刺激與過度的誘惑。是誰說過吃了火鍋大汗淋漓跳進遊泳池是一大快事?反正他的舌頭與神經正在享受冰與火的雙重快感。冰涼而幽綠的啤酒瓶壁上氣泡象大海深處嫋嫋升起的呼吸,倏地向上向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溶入了空氣。
“那當然,”嶽寧咽下一口菜,“也不看是誰推薦的。”
“你也到那條火鍋街去吃嗎?”陳天宇問她。
“當然,”看著陳天宇瞪大的眼睛,“有什麼有對的嗎?你不會沒去過火鍋批發吧?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一直生活在美國,前段時間才回來。”他解釋,“但我吃過火鍋。”
陳天宇覺得自己一晚上的笑超過了他一年的笑,好象今天的時間是從這個麻辣燙才開始的,前半夜,去他的前半夜。
嶽寧笑了,原來他的普通話有點怪怪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辣椒和酒這兩樣東西讓她的臉粉紅嬌俏晶瑩可人雙眸朦朧飄渺,這個女子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心安的東西。陳天宇心想這個女子並不適合喝酒,他有種想伸手拿走嶽寧手中酒杯的衝動,但他沒有這樣做。
嶽寧說道:“火鍋、燒烤、麻辣燙乃這坐城市的三味也,雖然都辣,但各有風格,我敢保證你沒吃過這種街頭火鍋,那與你以前吃過的肯定不一樣,有時間我請你吃。”說完,她自己呆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像那種光著身子吃嗎?”陳天宇好笑地問。
“沒有什麼不好的,那也是一種生活方式生活狀態而已,關鍵在於自己,”嶽寧指著自己的心,認真地說,“高興就行。”
就這樣吃著隨意聊著,遠處,人聲鼎沸,街燈如晝。
拍著鼓鼓的胃,沿著沉靜下來的街道散著步。夜風清涼,白天悶熱嘈雜的城市已經漸漸安靜下來,沿街還有不少的人在寧靜的夜裏享受一天裏難得的涼快,而其他大多數的人們已經進入甜美的夢鄉。
陳天宇突然間希望這一刻永遠停下來。
陳天宇將嶽寧送到校門前,在嶽寧進門時,他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的事?”
站在陳天宇麵前,嶽寧指揮略醉的眼睛努力去注視著他的雙眼,說道:“那是你的私事。但不管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去解決。盡量忘記一些事情,努力睡個好覺,明天起來又會是新的一天開始。晚安。”她拍拍陳天宇的胳膊,轉身進去了。
陳天宇傻傻地呆站了片刻,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小女子麵前象一個無助的小男孩。他搖搖頭,冷冷一笑。嶽寧悄悄地回過頭,路燈下那個修長的身影落寞孤獨,她心底悄悄起了一陣溫柔的悸動,還有點點痛。等那人走了後,她再走向另一個方向。
那一夜,人人有夢,人人夢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