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裏花開·凝成殤(2 / 2)

小兮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進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倒了,“真是的,不要那麼急嘛,又不是趕著投胎。”我扶起她“小姐,七皇子派來接您的馬車已經到了,老爺正催著呢,夫人已經到那邊了,您趕快換衣吧!”聽到我父親的名字,便拿起衣服就往房裏衝,因為我實在是怕我父親,不是我慫,隻是他的眼神實在太淩厲了,大概是當丞相的緣故吧,做人處事都十分嚴格,這也是我未曾出閣的原因,我匆匆的換上了小兮給我準備的衣服,隻注意到是一件絳紫色長裙。似天邊雲彩般的水袖邊上鏤繡著一朵朵金色邊的茉莉,宛若朝陽一般一層層地暈開遞進的金色,茉莉朵朵飽滿柔美,麵料絲質順滑。由於夏昭國四季如夏的緣故,人們幾乎不用準備太厚的衣物。

想到父親那令人不敢直視的目光,我時常感覺父親不大喜歡我,對我從小到大都是冷冷淡淡。相反的,卻與姐姐哥哥相處甚好,府上常常彌漫著歡聲笑語,而我隻能躲在自己小小的“蓼菱苑”裏孤獨地念書識字……

自從姐姐入宮成為太子妃、哥哥隻身邊境做瀟灑軍師保家衛國後,府裏不但冷清了許多父親臉色也日益沉重,猶如在烏黑雲層中悶響的雷聲,正準備蓄勢而發,下人都害怕似的遠離父親。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哎呀,小姐,我忘記說了,今日是五皇子選妃大賽,您隻是當做嘉賓,而不是……”當小兮急忙說什麼的時候我已經匆匆跑遠了聽不清下麵的內容……

什麼選妃大賽真是俗不可耐,我還是當啞巴好了……

到了府門口,果然停著一輛華麗而不失高貴的金色紅邊馬車,在璀璨的陽光下熠熠發光。

正準備抬腳上去,背後幽幽的襲來一道注視的目光令我無法躲藏,回頭一看發現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到今天才好好地看清了父親的相貌:雖然蓄了很長的胡子,但不難看出剃去胡子後是一位英俊非凡,氣度翩翩的中年人,況且連不惑之年都未到。

“要保護好自己”隻見他朱唇微啟,緩緩吐出一個字。

我一下子怔住了,那一瞬間,深埋了十五年的酸澀感覺要破腔而出,眼前彌漫著朦朧的水霧,欲泛濫成災……

“小姐,您別把奴婢給忘了……”小兮哀怨的聲音由遠到近地傳來,接著跑到我麵前站定。

我急忙回過身,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珠,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馬車。

我有種不安的感覺,似乎這一去,便是長久的別離。

父親,你可看見我藏在眼角的傷悲?

不敢望君多思意!隻能盼君顧我心!乃是無作繭自縛歟!

小兮一上了車就聒噪個不停,給我介紹這,介紹那的,因為我不常出府。

她說我們正行的這條路是夏昭國國都琦城,最繁華的大路,名曰琦繁路。

我像小兮一樣掀起了馬車簾小小的一角。的確,眾多的路人,商人俠客都行走在這條路上,兩邊開著琳琅的店鋪和林立的樓宇,好不熱鬧,繁華。極像當年的盛唐街市,一副欣欣向榮的氣氛,看來這個國家不會太早破滅。

“聽說選妃大賽的地點也在這裏……”小兮補充說道。路上的女子個個粉妝彩飾,扮相妖嬈,連走路都提著臀走!原來是為了引起五皇子或其他皇子的主意,真是心思縝密……

漸漸地,感覺周遭悶熱起來,這條路還真是漫長,怎麼感覺走了那麼久都還沒有到小兮說的“蘅蕪樓”。

蘅蕪樓市五皇子名下的茶樓。五皇子自小學習經商,頭腦過人。雖不及太子,二皇子,七皇子的文韜武略。但在經商行商方麵卻是人中龍鳳。年僅十七歲便在整個夏昭國乃至五國的商業中有了一席之地。

蘅蕪樓市眾多朝廷高官,名媛佳麗的休閑之地,毫無靡靡之音。朝廷高官是為了品茶,談心才到蘅蕪樓,而名媛佳麗則是為了看到心儀的皇子,因為也是四大皇子的聚集之地。

“呀,小姐,快看那是二皇子!”小兮突然興奮的對我說道,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紅暈。

“我聽說這二皇子是夏昭國俊美的男子之一,滿腹詩書,才情縱橫。雖不像太子的陽剛高壯,但卻是清新俊逸,風姿雋爽。”

不經意一眼,瞥到了在小兮撥開簾子一角外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心中不禁一緊,雖視線有些模糊,那頎長的身形,消瘦的背影,似乎仰著頭倨傲的樣子。

真的好像,好像……夏沐

回憶仿佛要把我生生撕裂開來。一種不言而喻的疼痛瞬間漫上了心口。

是他嗎?還是隻是身形像。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愈合人的傷口,我害怕,我剛縫合好的傷口上被灑下鹽巴,然後傷口又會鮮血淋淋,滿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