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聽得渾身怪不自在,心裏卻因這話溢滿了暖意,笑了笑,端著灶上的飯菜步入了屋內,見外麵的人還杵在那裏,沒好氣的道:“你究竟還吃不吃飯了?難道還要我端在手上喂你不成?”
雲洛逸川不知道她是答應還是沒答應,但曉得的這是一個好兆頭,進屋坐上了飯桌,盛了兩碗飯:“若是央兒願意喂,當然我也完全樂意。”
未央端著碗,嘴裏咬著筷子,近日覺得他是越發的體貼了,雖然偶爾也會耍耍無賴,但好在是沒有了以前那種淩人與上威懾的氣勢了。
想到這裏,隨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扔在雲洛逸川的碗裏,凶巴巴的道:“咯,我可是喂你了!”
雲洛逸川那張俊俏的臉垮了垮,似有些不滿的道:“原來你就是這樣喂的啊!”
未央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當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時也會有如此幼稚的一麵,昂了昂頭道:“那你還想怎樣喂?”
雲洛逸川覺得問到了點子上,端起了碗夾了菜遞到她的唇邊,挑了挑眉:“你不會,那就隻好我來喂你咯。”
未央想要推開,卻見他蹙起的長眉,拉下的臉,隻好給了他這個麵子,吃了嘴邊的青菜又吃了口飯,終是別扭的忍不住開口道:“我還是自己吃自在。”
而當他執意要做一件事時卻無人能阻攔,仍舊將匙子裏的飯菜遞到未央的嘴邊:“我隻是覺得你自己吃飯總吃一小碗,你看你都快瘦成什麼樣子了?”
未央癟了癟嘴,摸了摸鼓鼓的肚子:“你都快成我娘了,吃飯你也要管。”
雲洛逸川神情冷了冷:“你乖乖的吃飯,我還能成你娘嗎?”
說罷,唇角又勾了勾:“不過我還是更樂意成為你相公。”
未央看著他那雙墨染的眼眸如同海洋一般的浩遠,如漩渦一般,能吸引人的心神,開口道:“我擇夫標準可是很高的,我的相公必須是文武雙全,而且還要上得了料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護得了妻兒。”
雲洛逸川定定看著她的小臉,唇角含笑,眼底有幽深的光拂動,緩聲道:“這好像說的就是我嘛。”
“咳……咳咳……”未央差點沒被他的這句話嗆死,文武雙全她是信了,但一個長年養尊處優的人會上得料廳堂下得了廚房?
這話誰聽了不會去抱著質疑的態度?
“嗆到了嗎?我又沒跟你搶,吃那麼快做什麼?你等會,我這就去給你倒水。”雲洛逸川連忙拿了茶杯倒了水遞給她,又拍了拍她的背。
未央小臉嗆的緋紅還不忘白上一眼他,待鬆了口氣才罵道:“還不是因為你自戀狂,要不然我怎麼會嗆到?”
雲洛逸川點了點頭,溫和的語氣滿是對她的寵溺:“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快把你的嘴擦擦,下次不逗你了便是,我去把碗筷洗了,你休息會。想來獨自一人來這麼遠的地方,也是把你累壞了!”
說罷,他吃完飯便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端到了外麵的小灶上,在鍋裏滲了清水。
未央最討厭的便是洗碗了,有人願意洗自己又何樂而不為,起身跟在雲洛逸川的身後轉悠,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將碗洗了幹淨又擦了灶台。
隨後又在菜板上切了洗幹淨從後院摘的梨放在盤子裏端給她:“嚐嚐。”
在這一刻未央免不了有些疑問,吃了一塊梨悶悶的道:“為何你會做家務事?”
雲洛逸川擰了擰眉,長睫下的一雙鳳眸透著淒涼:“因為我的生母是婉嬪。”
感受到他冷下的氣息,未央的杏眸也跟著他涼了涼,轉移了話題:“那……那你還回去嗎?”
雲洛逸川長狹的鳳眸裏綻放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柔情,細心的將她嘴邊一粒米飯撚去,輕聲道:“央兒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未央奪過他手裏端著的果盤,往屋裏走去時對身後的人開口道:“我要在地獄你也跟著去?”
雲洛逸川如流水般的聲音酥魅入骨,卻帶著戲虐之色:“當然不跟著去,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未央微鎖起眉心,眸中閃過短暫的凜冽,將果盤淡然的放在了桌上,對於他的話倒也不假。
轉身走去炕上倚在窗前,合起明眸,神情倦怠,容顏淡漠,唯有唇角微揚了弧度,像是譏諷。
雲洛逸川見她臉色黯然,上前溫和的向她解釋道:“你也不聽我解釋,我不跟著你去是因為閻王的生死簿上沒有你的名字。”
窗外偶有一絲微風,一縷秀發粘在那張麵無神情的臉上,雙目輕瞌,像似睡了又像似對這些甜言蜜語的話起了防禦力,完全沒有絲毫的感觸,輕輕一句:“有沒有我的名字你是如何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