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或許一切都是命數吧。”未央溫聲說著,卻不知夏文公的死也有他雲洛逸川一份的責任。
他心疼的擁緊她,低啞道:“不,這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沒有保護好你的家人。”
未央在他懷中,輕輕搖頭:“不怪你,戰場上本就是個強者生存的地方。隻希望你能做個好皇帝就夠了!”
雲洛逸川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朕也會做個好丈夫,好父親,不過做好父親可要央兒替朕生個小皇子才行呢!”
未央麵頰微紅,並未承諾,反而問道:“皇上可以答應未央一個請求嗎?”
“好。”他幾乎不假思索的應了,即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摘給她。
未央淺淺的笑,極美,而溫軟的聲音,卻帶著深沉的憂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不要難過。我隻是太累,想睡了。”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就收緊了。心口如被千金重石壓製般難受:“傻丫頭胡說什麼,隻要有朕在,朕一定不會讓你死,一定不會。”
他說罷,疼痛的低頭,苦澀的吻落在她發間與額頭:“未央,你可不可以少愛一點,朕不值得。”
他沉重的歎息,連歎息聲都是疼痛的。即便是雲洛逸川都覺得自己混蛋,他根本配不上她的愛,他不配。
未央的側臉貼在他胸膛,聽著他稍稍紊亂的心跳,輕合起眼簾,唇角卻彎起淡淡笑,三分嘲弄,卻七分溫暖。
是啊,如果可以少愛一點該多好,那麼,離去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那麼的痛。
第二日,未央醒來時,雲洛逸川慵懶地靠在枕上,一手支著下頜,微笑地回望著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如瀑布的長發灑落在他的肩頭,姿態怡然又淡定。
“醒了。”他溫聲說道。
未央隻是點了點頭,看著他起身出去又端了水進來:“醒了就起來洗漱吃早食吧!”
未央抓了抓淩亂的發絲,儼然一副懶散未醒的模樣,起身便將頭埋在了臉盆裏。
一旁剝著雞蛋的雲洛逸川看著她的舉動,無奈的搖了搖頭,給她遞了幹的帕子在手上。
未央胡亂的擦拭了番,便被他拖到銅鏡前梳頭,她連忙抓了桌上一個饅頭塞在嘴裏咀嚼著:“這是你蒸的?”
雲洛逸川抿唇笑了笑:“是不是口感還挺不錯?”
未央原本是想誇他的,但聽到他這麼自信的話語,打擊道:“一般般,湊合著吃吧!”
雲洛逸川小心翼翼的替她盤著頭發,開口調侃道:“原來央兒口味這麼高,也難怪我會這麼對你的胃。”
未央臉頰泛紅,沒好氣的橫了眼他,這是拐著彎的誇他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竟也是這般無賴!
剛用完早食沒多久,雲洛逸川便擺了一盤棋正與未央打賭,若是她輸了,今夜就共度良宵,若是他輸了,與她離開朝堂。
二人對對方的要求都答應的很幹脆,因為未央想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與他睡一起了,而雲洛逸川原本想的就是待這場戰爭結束後便同她歸隱。
兩人對峙了很久,各不相讓,就在雲洛逸川快要旗開得勝之時白眉卻來了。
未央見識立馬抬手攪亂棋盤,望著他嘿嘿一笑:“喲,白眉公公來了,皇上他找你肯定有事,我就先不在這裏打攪你們了!”
雲洛逸川看著那逃竄離開的身影可以說咻的一下就不在屋裏了,而後剜了眼白眉:“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白眉一頭霧水,有些不明白所以:“爺,怎麼了?”
雲洛逸川睨了眼他手裏捧著的竹簡:“沒怎麼,你這一來是柳城那邊又有什麼事?”
白眉回道:“爺,這是朝堂上的事!”
雲洛逸川將他遞來的竹簡依一翻看了遍,歎了口氣:“雲親王死的事,看來蘇澈他是早有準備,玉子宸派去的臥底顏雨死了!”
白眉擰了擰眉:“就是前陣子陵安城鬧得沸沸揚揚,蘇澈娶的那個小妾對嗎?”
雲洛逸川意味深長的分析道:“嗯!這老東西可精明著,恐怕顏雨的真實身份在他要娶她時心裏就清楚的很,之所以將她留在府上,至少他知道誰是宸王的人,如此總好過連宸王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白眉心裏明白的很,宸王也是個狠角色,隻是這次讓他反而摸不明白:“老奴隻是沒想到宸王也會栽在蘇澈的手上。”
雲洛逸川歎息了聲:“這個還說不準,這盤棋畢竟是不知情的旁人攪亂的,顏雨的死是蘇澈的夫人陳氏和她女兒的陷害,不過真是可惜了這麼個年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