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搖了搖頭,幹涸的唇角使她說話都許些艱難:“水…”
白眉忙在桌上倒了水遞過去,而後轉身出了房門準備去熬些稀粥。
至到傍晚的時候未央才恢複了些力氣,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他一直陪著她,隻是她好累,想要多睡一會。
不過想必是苦了他,看著他唇邊的胡渣就知道,不過一個帝王竟也有如此邋遢的時候。
雲洛逸川將她擁在懷裏,她青蔥的指尖輕輕撫平他緊鎖的眉心。眉宇間逐漸舒展,他薄唇輕動,似乎嚶嚀著什麼,長睫輕顫幾下後,並沒有睜開,而是繼續沉沉睡去。
她的淡然一笑,從被褥下抽出他的手臂,將他微涼的手掌輕貼在自己麵頰,她歪著個小腦袋,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俯瞰天下的男人,胸膛內同樣跳動著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
她一直努力著,想走進他心裏,到如今才明白,若無法擁有完整,一切都不再重要。
未央躡手躡腳的想要起身,抽離他的手,卻突然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她毫無防備,被他輕鬆一側,便跌在他身上。
下一瞬,腰肢已纏上了一隻堅實的手臂。
“你,你醒了?”未央在他身上掙紮,卻聽他突然呼了一聲痛,而鎖在她腰間的手臂卻絲毫不曾放手。
“哪裏痛?你先放開我,你是不是受傷了?”未央僵硬的倒在他身上,柔軟的胸口緊貼在他胸膛。
雲洛逸川搖了搖頭,長睫輕顫幾下,緩緩睜開眼簾,一雙黑眸深邃清亮。
他淺挽起唇角,強勢的握著未央手腕,將她柔軟的小手按在心口:“心痛,央兒睡了那麼久,若是再不醒來,隻怕是為夫也要隨著你一起去了。”
未央緊抿著唇,蒼白的小臉上又是怒,又是想笑:“都是孩子的父親了還那麼幼稚,你我都死了,孩兒怎麼辦?”
雲洛逸川抱著她,在她耳後輕聲呢喃:“所以你我都不能死,我們還要看著我們的孩兒,兒孫滿堂,看著他們長大。”
“嗯。”未央悶聲點頭,而後,環在腰間的手臂鬆懈下去,她終於從他的身上爬起,而手腕依舊被他緊握著。
彼時,白眉端著藥回到屋內,透過半虛掩的門,看到兩人也都已起了身。
雲洛逸川穿了衣已坐在了梳妝台前,未央執意要替他清理清理,不然這副模樣恐怕是無人再認識他就是雲漢的皇帝。
白眉端著藥進去,放在桌上:“夫人大病初愈,這樣的事還是由老奴來吧!”
未央小心翼翼的替他刮著胡子:“我睡了這麼久,想要活動活動筋骨,再說夫君伺候我這麼久,也該由我來伺候夫君了,夫君,你說是嗎?”
她清淺的呼吸就這樣吞吐在他的臉龐,溫溫熱熱,酥酥癢癢,忽然間他一把摟住她的腰:“你要怎麼伺候我?等過段時間我可饒不了你。”
白眉無可奈何這兩人,隻好把藥放下:“夫人記得將藥喝了才是,等會涼了藥性就沒那麼好了。”
未央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實則,她這些天沒少感覺到要藥汁送入她的嘴裏,早已厭惡了那股味。
雲洛逸川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牽著她起了身到了桌案旁:“央兒聽話,先喝藥。”
未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隻好端起藥碗,在她欲要放下時,他一際冰冷的眼神隻能讓她仰頭便將藥汁灌進了嘴裏,苦澀的味道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雲洛逸川塞了蜜餞在她嘴裏,看著她皺巴巴的臉問道:“好點了嗎?”
半晌後,未央才應了一聲:“嗯,隻是以後我不想喝了,你看我都醒了,還喝這些做什麼?”
雲洛逸川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那可不行,生了孩子需要好好調養,不然以後會拉下毛病的。”
未央嘟囔著嘴撒嬌:“夫君,你看我少喝一點行不行嘛?一次半碗,好不好?”
雲洛逸川剛想張口拒絕,眼看著她眼眶裏的閃爍的淚水,心也跟著軟了下來,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好了,好了,依你便是。”
未央立馬收了淚,挽著他的胳膊:“就知道夫君待央兒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