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過不了，兩年，他就會飛升仙界了……
仙界……
雲染心頭一悶，若是他去了仙界，她豈不是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了？
“阿梓？”帝九霄敏感地感知到了雲染情緒的變化。
雲染深吸一口氣，一想到帝九霄可能要飛升仙界，心裏就像是有塊大石頭堵著一般，悶悶的，難受極了。
“沒事，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你……”帝九霄不懂她為何情緒低落，手抬到一半，卻看到她眉眼間的一抹倦意，有些心疼，勉強笑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雲染心裏悶悶的，靠著那棵好幾人合抱粗的胡楊柳，翻過身子背對著帝九霄。
這兩日為了盡快找到綠洲，她幾乎沒怎麼休息，但此刻鬆懈下來，閉上眼，她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許是想著心事，雲染閉著眼，心裏亂糟糟的。
帝九霄定定地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她突如其來的低落他能感受的到，但卻不知道為何。
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分明，也不願意說，他又如何能勉強她？
想上前，卻又怕靠的太近會讓她反感……
有些事情急不得，畢竟還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但此刻的帝九霄，卻是覺得格外的煎熬。
分明她就在眼前，卻隻能這般在身後靜靜地看著……
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帝九霄脫下身上青色的外袍，動作輕柔地為她披在身上……
雲染瘦弱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他的衣服還帶著他身上的餘溫，以及那股淡淡的雪蓮清香，偏生這一刻，心頭的那股煩悶更甚。
雲染覺得，今晚若是不問出來，她怕是會徹底失眠。
雲染本是那種心頭憋不住事的人，方才也不過是因為這個人是帝九霄，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
此刻，他為她披衣的動作，她甚至能感知到他的小心翼翼，雲染終於憋不住，轉過身看著他。
“怎麼了？”
那人依舊眉眼如畫，見她轉過來，眼眸含笑地看著她。
這樣的如謫仙一般高貴矜冷的男子，卻對她這麼好這麼好。
雲染想，或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遇到一個對她這般好的人……
或許再也遇不到，能讓她如此心動又如此牽動著她的一顆心的一個人……
雲染想到他那日說出以身相許那句話之時的漫不經心，又想到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兩人間的點點滴滴……
雲染忽然有種錯覺，那日，會不會隻是一個錯覺？
他會不會，也是對她，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感覺的？
哪怕一點點，也夠了！
驕傲如雲染，這一刻，忽然有一種無法遏製的衝動，想要拋卻那股子驕傲。
為了這麼一個難得讓她心動的人，搏一搏……
況且，這樣一個高貴如佛，俊美如謫仙一般的男子，這樣優秀的帝九霄，足夠讓得她為他搏上一搏……
一想到可能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渡劫，然後飛升仙界，然後離開她……
雲染就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好像整個天地，都瞬間黯然失色。
雲染想著，她該要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
至少這一刻，她心裏很清楚，她不想，一點兒也不想帝九霄離開她。
所以，為什麼不把話說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