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邊新聞十數條,閃出的畫麵,一張比一張盈欲惡俗,那唯一的男主角,西裝革覆,是她熟悉的斯文笑容,更多的卻是她完全陌生的風流放蕩,大膽無忌。

腦海裏,未來完全無法把新聞裏的人,與她身邊的穆仲霖聯係在一起。

這好像看到了一則天方夜譚。

“未來,看到了嗎?你口裏那個幽默風趣、熱情專一的男人,就是這樣有趣的妙人兒。真正自欺欺人的人,到底是誰!哈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起來,就像逞欲得歡的獸,滿眼嘲諷,惡意飛揚,每一聲震動,都化成利刃直戳她的自尊,傷到體無完膚,正好填滿他的仇壑。

“那又如何,我還是愛他。”

原來,謊話說多了,就會變成習慣,越說越溜實了。

笑聲嘎然而止,惡眸瞬間暴出陰狠的凶光。

他將手上的銀盒狠狠砸下地,黑色軍靴一腳將之輾成碎片。

鉗住她的下巴,“未來,你越來越不可愛了。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他一把拉開她護身的手,堅硬的身軀重重地壓了上去,“替你的丈夫提前行使洞房花燭夜的權利!”

布滿陰影的俊臉帖向她,還差一寸時,暴風般的赤瞳裏,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一蓬黑影突然罩住她,帶著檸檬香的熱氣。

未及回神,旁邊的大門砰地一聲重響,銀金的門把瞬間化成一團紅漿落地,將地毯灼出個大洞,刺鼻的清煙飄出。

接著門被用力踢開,衝進來一人,大叫著,“未來!”

華麗的中式新郎室,一眼望去,仿若無人,寬大舒適的茶色真皮沙發組首先撞入眼簾,風撩起喜色紗簾,幻出一室的殷色流光,幽幽浮動,一簇新鮮的香水百合花,突兀地豎立在高頸水晶瓶中,聖潔清新。

但當眾人目光掃到破碎的玻璃花窗下,躺著的變形的新娘寶冠,和甩在地上的婚紗飾物時,俱是一愕,便看到一叢翠盆景後,緩緩步出的白發男人,男人半垂著頭,抬眸朝他們看過來。

這一刹,白發下的黑眸,宛如兩柄血刃,陰戾暴虐,嚇得眾人心髒一跳,衝撞之心立減大半,不敢造次。

穆仲霖不愧是一派總教,最先恢複,急道,“梓勳,你怎麼在這?未來呢,你看到未……”

他走上前幾步,立即看到瑟縮在角落裏,穿著黑色風衣的嬌小女子,眸底光色劇烈衝撞著,努力壓抑著什麼,沒有問為什麼妻子渾身刺果僅著一件別的男人的外套,急忙將人摟進懷中。

目光與白發男人相接時,那銳利的眼神,放肆張揚著一種不言而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