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一驚,任他拉出了房間,毫無掩飾地,大步走在走廊上,無視所有人的驚異眼光。

大掌緊了緊,將小手密實地包裹著,掌心的溫度,似乎一下傳到心尖兒,滾燙滾燙的。

又酸,又甜,又苦,又澀,又滿心歡喜,卻又忐忑難安……她的鼻頭開始發癢,眼睛開始發酸,和當年一模一樣。

都怪你,都怪你,這都怪你!

杜梓勳,你怎麼能這麼狡猾?

這一路上,她沒抬過頭,一直盯著某人的黑亮軍靴,研究聯邦軍隊內的腐敗本質。

啊呀!提督級別的軍官,腳上的居然還帖著金色嵌祖母綠似的徽扣……這也太奢侈,太……太太太——太腐敗了!

縱然努力分散精力,胡思亂想,可憑她那些微的古武內息力,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眼神兒,別扭啊,不舒服,鬱悶極了。

“大人。”

艦橋艙門一打開,立即傳來問候聲,以及行禮裏衣褶摩擦的唰唰響。

頓時,四周氣氛全變。

緊張,凝重,嚴肅,靜默中暗伏洶湧。

未來終於將視線上調45度,非常不湊巧,就對上門口等待多時的一個女人:雲玨……立即給了她狠狠一個眼刀,便嫌惡地別開了臉。

嗬,跟她擺什麼臉色啊!她根本不想在這裏啊,都是這霸道陰險的暴君把她給擄來的好不好。

雲玨一身軍裝,肩頭上還有一顆小星星,顯然也屬於這裏的軍官。她身旁的男子,朝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雖然那笑容裏有幾分牽強,未來的教養還是讓她回了對方一個笑。

風揚,梓勳的大弟。曾一度是梓勳最頭痛的弟弟,因為他走上了大家都最不喜歡的黑道,為了把他拉回來,梓勳還曾跟黑社會幹過架,當時鬧得特別大。可是風揚仍不回頭,導致兩兄弟關係極度惡化。現在看樣子,似乎……都好了吧!

整個艦橋上至艦長、參謀長,下至通訊兵、衛兵,都對向來冷漠嚴肅的提督大人,突然親昵無比地拉著一個小女人進艦橋,大為驚奇,而且女人還穿著聯邦女軍官服,雖然沒有任何軍銜的肩章,但這也無疑在眾人心底掀起了一道不小的波瀾。

不過,眾人依然懾於白發男人的冷峻威嚴,謹守軍禮,嚴陣以待。

當梓勳拉著未來,要走上艦隊總指揮官的指揮台時,未來腳步又哆嗦了。

“等……等等,我也要上去?”

她驚到了,終於正眼對上男人無波的黑眸。

不隻是她,全艦橋上下近百人,都驚到了。這是什麼情況,如此嚴肅緊張的場合,提督大人怎麼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奇怪女人跟在身邊?而且這女人明顯沒有任何軍銜,憑什麼站在總指揮台上?

縱然驚疑不矣,也無人敢捋虎須。因為,在場多數人都是跟了杜梓勳至少十年的,對於這個男人極度護短,又極度注重個人隱私的強橫性格,已是十分了解且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