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黑線,滑了下來。
那隻皮靴剔亮的腳,遲了幾秒,移開了,女人伸著手去揀,左右手指是短了一截。
她收回手,頗為負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又蒼白回去。
頭頂的男人,目光一沉,一腳抬起就踢。
嚇了眾人一跳,有人大叫,“杜梓勳你敢——”
轟隆一聲,大床縮回了牆壁,室內空曠好大截。
歐迦楠及時被克利福德拉住。
“揀!”
“哦,謝謝,杜先生。”
女人拾起戒指,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眼睛裏卻滿是獰笑,放上鋼錠,又是狠狠地幾大錘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女人力氣太小,或許是因為這鑽戒確是真貨中的真貨,難於砸壞,或者當事人多少仍是有些泄憤心理。
總之,敲了很久,敲得眾人耳朵在出門後都一直嗡嗡直響,直接導致有人夜裏做了惡夢。當然,這不包括離婚當事人。
可是背著身,站在那裏的男人,一直任由那聲音持續下去,沒有叫停,直到女人砸累了。
說,“哎呀,真是鑽石恒永遠,一顆永流傳啊!砸不壞,那隻有用激光彈來轟才行了。”
“風揚!”
一直看著這一連串怪異的風揚著實一怔,應了聲,聽令出門去張羅。
女人又叫,“不是要見證著婚盟破裂嘛,應該當著麵轟了才行。”
這時候,歐迦楠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直說“有創意,夠爺們兒”!
女人橫了他一眼說,“嚴肅點,我在認真離婚。這跟結婚時一樣,必須認真對待。”
歐迦楠立馬捂住嘴,卻覺得頭頂烏鴉呱呱地叫。
於是,憲兵們又抬來一個特殊裝置,倒讓屋裏的人著實開了一把高科技的眼界,居然還有這樣兒的玩藝兒啊!
鏗地一聲,那顆戒指,終於在女人哆哆嗦嗦扳下扳機時,化成一堆粉塵,落在了機器底。
“未來……”
女人突然身子一晃,嚇得歐迦楠急忙上前抱住。
她吃力地睜開眼,輕輕一笑道,“剛才那畫麵兒太炫眼了,美得讓人發昏了。”
“你瞎說什麼。”
她嗔怒他一眼,歎息,“哎,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目光輕輕地掃過一圈人,獨缺那一人。
“還有什麼事?”
“我們應該留照記念!”
頓時,整屋子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好聚好散啊!”她又加上一句,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風揚!”
第二次,風揚又出去張羅。
眾人心裏不怪也開始奇怪了,這兩人離婚離得是不是太和諧太詭異了……
他們一起拍了這張照片,照片上,離異的兩人,站在那台碎鑽的機器兩邊,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笑得燦爛,周圍的人都是一臉的古怪,除了歐迦楠張大了嘴巴,笑得極為誇張。
短短五秒全息立體成相,專門表在相框裏。
男人到底掛沒掛,再無人知道了。
女人抱著相框說,“我要掛在我新房的床頭上,以此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