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一拌,吼出,“到現在你還護著他?他根本就是個禽獸,你難道就那麼原諒她了嗎?你怎麼那麼蠢,那麼傻?他到底哪點好,值得你這樣護著他,為他著想?那根本就不值得,不值!”
“迦楠,他是你十幾年的兄弟,你比我更懂他的,你知道……”
他氣得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卻又在看到她疼得蹙眉,握緊了拳頭,大罵,“是,我他媽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他為難,他不就是為了他的那幾個弟妹,犧牲你,犧牲我,維護他的好好大家庭!以前我願意,那是因為我蠢,我笨,我以為他是個知恩惜情的人,現在他讓我看到了什麼……”
“迦楠,他不是那樣想的,你聽我說,其實他……”
她爬起身,又抓住他的手,他氣得反扣住她的肩頭猛搖,“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最蠢最傻的那一個。你為了她跑到這裏來,他有沒有為你想過一絲一毫?他隻看到你是間諜,你是聯邦的人,他還看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所以她要囚著你,甚至要殺你。你******還幫著他是為什麼……”
“你就那麼卑微下賤,非要把自己送上去讓他踐踏,讓他傷害嗎?你說啊——”
說不出口,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眼裏終於索不住那沉沉的傷痛,一點點撐紅了眼眶,幹涸得仿佛要開裂了,也沒有擠出一滴水。
他看得心痛如繳,後悔排山倒海地壓了下來,顫抖著一把將她壓進了懷裏,連聲地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迦楠哥哥說錯話了,不要哭,別哭……我該死,我不對,我******……我收回那些話,剛才都是我腦子沒睡醒,媽的,是骨頭他們笨得要死教了半天都學不會我的廬山十六式……丫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別這樣不說話……”
他執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抽,她握住拳頭,僵扯在半空。
那漲紅的大眼,倔將地看著她,幽幽的傷,撕扯著兩人的胸口。
他鬆開手,捧住她的小臉,輕輕揉拭著,“你知道,我有多妒嫉他嗎?”
“迦楠……”
她知道,可是更愧疚……她可以想像梓勳當初見到未來,強擄了未來,那份等候了十年的心情,是多麼灼烈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卻不知道在另一個人心裏,同樣壓著一份醞釀了十年的深情,如同她等待著梓勳一樣,等著她。
在她以為,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時候,他知道了一切,接受了一切,更包容了一切。
他親吻她的額頭,聲音更加顫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醫務長說你的這個身體在衰歇啊……你是怎麼把精神植入到這裏麵來的,你原來的身體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我害怕。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不付代價,就能獲得幸福。
可是……我知道,韓業當年有多麼寶貝你,甚至連風都舍不得讓你吹著,我雖然妒嫉他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也很放心,因為他是你親哥哥,他會比任何人都疼愛你,保護你。”
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她感覺到鬢角的濕潤,想要推開他,還是被他抱得更緊,卻仍是拿捏了力道,沒有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