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看著他的那雙大眼睛,一下漲紅了眼眶,眼底滲出層層疊疊的傷痛,距離那麼近,全投進了他眼裏。

這一瞬,那沉重的哀傷,也讓他強豎起的鐵石心腸,顫動了一下,又硬著心強壓下去。

她抽了口氣,顫聲說,“我等你,何止十年。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那一百封信,難道你從來都沒懷疑過是別人寫的?你就真的相信,未來她會等你回來嗎?你要找真的未來,你就能確定她沒有變,甚至可能早就變得麵目全非,在十三年前你離開的時候就已經……”

“閉嘴!”

他重喝一聲,一把將她摔在了地上,從腰間撥出短槍直指向她,那黑洞洞的槍口裏,旋轉著一團刺目的白光。

女人睜大了眼,眼睛裏是越來深重的傷痛,和一點一滴滲出的絕望。

他用力收回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麵目一片森冷,“變了又如何?以我的能力還怕她會再離開我!再怎麼變,也比你這個肮髒的假貨要強一萬倍!”

表子?肮髒的假貨!

“我對你來說,真的……就隻是這些?”

她問,聲音很輕,好似再多用一點力,就會消散掉。

他的冷瞳不斷收縮著,握著槍的那隻手,微微顫抖著,重新把她拉起來,隻說,“你沒資格問這些,跟我回去。”

“梓勳……”

他轉頭要走時,一雙玉臂搭上他的肩頭,捧住了他強做冷硬的臉,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麵具在那雙小手的碰觸下,開始融化。

她苦澀地看著他,問,“難道,你真的不能放下郝未來,忘了她嗎?我記得我初上雅典娜號時,你說過可以重新開始的,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下去了?”

柔嫩的唇瓣,主動帖上他緊繃的下頜,俊容上閃過一絲慌亂,又立即被壓下,可當那雙花瓣般的唇兒觸到他緊抿的櫻唇時,那濕漉漉的小舌頭,羞澀地劃過,一股電流直擊入心髒,讓他渾身一顫,下腹著實一緊。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大庭廣眾麵前勾引他……

“忘了未來,在我天天叫你未來的時候?在我當初想跟未來重新開始,卻迎來了你這個騙子的時候?女人,你在癡人、說、夢!”

她停了下來,垂下頭顱,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你就這麼愛她?”

“沒有人會輕易改變十幾年的習慣。”

不知道,一旦放下時,便什麼念想都沒有了。這十幾年嘔心瀝血的目的一消失,會剩下什麼?沒想過,從來他定了目標都必須達到,絕不猶豫。可是……

懷裏的女人用小臉帖著他,那樣嬌嬾的觸感,不過幾天,好像過了很多年一般,讓他渾身沸騰起來,若非場合不對,他真的會變成一頭姓浴的野獸將她吃光不剩。

“即使,她已經成了穆仲霖真正的妻子,有兒有女,你也……”

“我是怎麼搶來你的?”

他勾起她的小臉,想要看清她眼神裏的算計,卻看到一片空寂的黑色宇宙,一股異恙的情緒瞬間擄住他,胸口傳過一抹遽痛,幾乎無法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