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滿臉是淚，都落到了男孩臉上。
阿九從來沒哭過，阿九一直是最聰明的孩子，阿九最勇敢，阿九要保護媽媽。
“啊啊……”
紫眸裏的厲光突然一窒，一波水光緩緩滲出。
記憶裏，唯一的最後一抹溫暖，悄悄浮上腦海，在這顆杉樹下，最後一個主動抓住他手，給他溫暖的小女嬰。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美，很純，隻映著他一人。
他那時突生了一個念頭，很想看看她長大以後，有多可愛美麗？
那一定比他還美麗一千倍，一萬倍吧？
可是這種美，一定也會像他一樣，招來那些惡心可怕的對待。
不，他不容許。
他要活著。
那……是他最後一個希望。
女子抱著的男孩漸漸長高長大，褪去青澀，黑發腿色成雪白，眼睛黯紫化為純黑，麵容也完全變化，高大強健的身軀，完美而姓感。
她的力量將盡，小臉已呈透明，幾乎看不清攬著自己的男子麵容，她想抬手想撫撫他的臉，手已經消失不見。
“阿九？”
隻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她的意識陷入黑暗。模糊中，好像聽到他叫了她一聲，她想了很久，那個尾音不是“未來”。
那他一定是阿九了。
他心裏的一部分是記住她了，真好。
此時，外麵的人都緊張得直瞪著那霧沙艙罩。
裏麵似乎一下又安靜下來。
歐陽突然出聲，“看來，最大的是過了。”
眾人立即湧了上去，看著那個數據盤，都瞪大了眼。
楚煜問，“這級別怎麼是個0？”
之前還顯示的是紅色天階的第一段，而地階是綠色的。這白色的0，那就是根本沒有人在裏麵的意思。
歐陽笑道，“儀器現在測不出元帥大人是什麼級別了，就等元帥出來後，你們進行人為的測定，應該沒問題。”
這話一出，眾人心底都是一陣驚跳。
從地階五級，突然破到天階不說，還不知道突破到幾級了？
放眼這500年來的古武界，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傳奇啊！
雲玨急道，“現在還不能開艙嗎？把霧罩去掉，讓我們看看勳哥的情況，總可以吧？”
“現在不行，等元帥要求時才行。”
“為什麼？”
歐陽笑容裏多了絲戲謔，“剛才他已經發信號給我，現在由他說了算。”
他點了點表盤上的一個綠色傘狀信號，眾人腦袋齊聚過去，曾經做過藥械升級的人都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雲玨沉了臉色還想爭辯，被齊琪拉走了。
“大概還要多久？”楚煜問。
“不會超過一天。”
“你確定？”
“嗬嗬，裏麵的營養劑隻夠他們倆這點時間。元帥就是不姑息自己，也會心疼他的女人吧？”
眾人啞然。
在她收回意識的瞬間，他就醒了。
看到懷裏的女人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沒有要求開艙，而是將兩人的位置交換，讓她浸入了營養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