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則朝後飛跌了出去,那一掌也許於他來說力氣並不大,可是落在她拚盡全力衝來的身體上,便如泰山貫頂,無法負荷。
重重地跌在一張實驗桌上,上麵正沸騰著各種顏色有奇怪液體,還有大大小的試管瓶子,一下就被她砸得稀爛,全部碎裂在地。
千千萬萬片,晶晶閃閃地蟄在那雙大眼睛裏,印著的居然隻是一個人的麵容,他俊顏白發,眉目冷豔,沒有一絲表情。
他是連一絲信任,都不給予她。
一絲,都沒有。
嗬嗬嗬,哥哥和迦楠罵得對,她真是天下一字號的大傻瓜。
她是蠢蛋,白癡。
她扶著背後的鐵櫃,咬牙站起身,一身零落的液體,碎玻璃渣,都視作無物。她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卻噴出一口口鮮血,她看不到了,轉身扶著牆朝來時的路走。
那裏,嘎吱一聲響,眾人看到就在雲玨和趙越身後的牆上,釘著一隻垂死的怪物,正中心髒位置的那把光劍,燒出怪物胸口一個大洞。
可是眾人沒由來得覺得,那一劍,仿佛也落在某個人的心口,燒出的不是一個黑洞,而是砸破了什麼,一地的碎片滿滿地紮著眼,滿滿的,都是紮眼的紅。
女人拖著半跛的腳,吃力地往外走著,卻沒人敢上前扶一把。
那一地的血,散發在空氣中,仿佛整個空間都被它凝固住,動一下,就會被吞噬掉。那種無由來的沉重感,莫名地壓得人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後恐喘重了,前麵那搖搖晃晃的小人兒,就會倒在地上,也摔得一地粉碎。
任由那方還在嘶叫的雲玨,也沒人動彈一下,看著那女人按下升降梯的鈕,門開時,她倒了進去,一下跌坐在地上,頭無力地歪在頸上。
而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脫開雲玨糾纏的趙越,他大叫著奔上去,“我的寶貝兒啊,你要去哪裏,你身上染了那麼多毒藥,你快回來啊啊啊啊啊——天哪地哪神哪,我的媽呀,快快快,收拾東西去救人!”
回去……
不,她不要回去了,她要去找哥哥,去找迦楠。
她不要他了,不要了。
杜梓勳看著自己的右手,五指遽痛,好像深入烈火中灼傷般地疼。
當趙越這一叫,他終於回了神,一把抓住趙越丟給風揚,“不把雲玨治好,就不準出來。”
他大步追了出去,可惜那電梯已開。
他大叫,“來人,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追上去?”
已經醒來的高管急急忙忙跑上前,“大人,為了保證這裏的安全,隻有一部電梯,所以……”
隻有等之前的人上去了才能輪到他這一輪。
他氣得狠狠捶下金屬牆,一下又一下,牆窩裏都滲出一汪汪的血來。
憲兵們想勸,卻又不敢上前出聲。
高管詫異地瞪著那拳頭,心說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怎麼不見了?
趙越手忙腳亂地將一管混濁的液體打入雲玨身體後,抹了把汗,“好了,好了。接下來把這個喂她喝掉,另外再躺三天營養槽,就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