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關著我?”她皺起眉頭,那種不安的猜測,更加沉重地壓在心上。

“那些男人一瘋起來就沒有收斂,你身子還弱,暫時多休息,等好一些了,再出去不遲。醫務長說……”

從幾時起,他那麼擔心她的身體了?難道他已經知道她這身體開始衰歇,時間不長了嗎?應該不是。

今天他明著是想阻止雲玨說後麵的事,事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杜梓勳,你是不是刪掉了我的記憶?”

女人突至的質問,口氣堅冷,目光鋒利,讓人無處遁逃。

男人心口一疼,緊握住她的手,凝著她冷下的麵容許久,突然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抱著,沒有一絲縫隙。

兩顆相帖的心,跳得一樣急,一樣快。

可是那心裏的距離,卻越拉越遠,終致分崩離析。

這樣緊密溫柔的懷抱,透露著一股濃烈地害怕失去的情緒。

幾乎這幾夜,他都是這樣,在她稍稍為夢境的不安驚醒時,都能感覺到他將她抱得更緊更密,更讓人能產生出強烈的依賴感,和安全感。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她扭了一下身子,“杜梓勳!”

口氣加重,那裏的執著堅定,讓緊密的擁抱,更加緊窒,骨骼緊錯著咯砰發響,生出疼痛的感覺來。

他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似乎又隻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很敷衍。

她又強掙了一下,聲音加大,“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刪掉了我的記憶?”

她弓起身子,想隔出距離,拿腳踢開他,他的身體卻更快地壓上來,一翻身將她置在身上,一隻膝蓋鼎時她雙膝之間,纏壓住她的腿,一手箍緊了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抓住她豎起推攘他胸口的兩隻小拳頭,一下舉過她頭頂,摁壓在枕頭上。

“不要亂動,否則我不保證能忍住……不碰你。”

粗沉的喘息,噴灑在她耳後側頸,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浴望火焰,亮得蟄人,幽黑裏攪擾著一抹魅人的紫芒,仿佛一汪正在旋轉的黑洞,一不小心就會吸走人的神魂。

似乎是怕了什麼,他立即收回眼神,將她的腦袋重又壓進他胸膛中。

隻是翻了個身,他身上就起了一層細汗,汗液蒸騰出一股濃烈的專屬於男性的陽麝味兒,和著她最熟悉的清爽檸檬香,開始擾亂人的神精,堪比最上升的催眠香熏,誘惑著她的投降。

前幾日,他一這樣抱著她,拿著香味和體溫熏烤著她,她就是再不願,也抵不過身體的疲憊,很快就會沉沉睡去。

可現在根本不可能,心底那個黑洞因為他的拒絕,不置可否,故意回避,越拉越大,甚至在他的一個曖昧的警告聲下,被徹底撕裂開。

一定是那樣,一定是的。

為什麼他不敢正麵回答她,他在害怕什麼?

難道刪除的記憶,比他當初在小黑屋,在哥哥逃離時對她做的事還可怕嗎?

她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