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點點輕搔,濕潤的,粘膩的,酥癢癢的,仿佛被一隻小蟲一口一口噬著心一般,挑起的全是愈發炙烈的浴焰,從末端的趾尖兒,一路湧集著墜入那片黑色深淵。

本來是懲罰侮辱她的,為什麼到頭來敗下的還是自己,敗得那麼徹底。

如果能回頭,他早就回頭,何至於此?

他憤恨的其實還是自己,不能扭轉的自己的心,空了,那都是她一點點勾引掏弄全部落到她手心裏,要不回的,那樣的絕望。

瘦弱無力的身體,又被推下桌子,落在厚重的深色地毯上,襯著蒼青的身子,刺得人眼疼,偏偏更刺激了那頭野獸的掠奪欲,停不下。

“讓我出去,隻要一天。”

重重纏繞的氣息間,她還在懇求,固執得可惡。

他狠命地用力,抓牢了她的手腕,定在透明的牆幕上,固執著不鬆口。

“那就陪我做一天,如果你沒有昏過去的話!”

他沉沉地笑出聲來,真的像惡魔一般可惡,站在山顛腳踏眾生般的得意,必勝是他手中緊握的幟,高高飄展在她頭頂,隻得仰望。

“你……說真的?”

她抓著這突然生出的一點希望,支撐脆弱的身體,直到極限。

極限的盡頭是什麼,明明知道賭不起,她還是問著,求著,看著他惡意的笑容,在身體裏種滿帶毒汁的花。

“真的,假的?到時候便知道。”

突然一聲爆響,從洞開的頭頂窗傳入,她被迫轉身,看到遠處煙火繁天,盛極美極,竟然映出了一副健挺英姿——男子挺胸昂首地站在艦橋上,兩點星眸,都是驕傲。

他說,未來,你就是我的幸運女神,勝利女神。

他說,丫頭,加冕時,我一定給你一個全宇宙最盛大的婚禮。

她笑起來,緊緊抓著那抹英姿,睜大眼,說要好好看著他,刻進骨子裏,記住這痛,若這都是他要給她的,那就牢牢記住,因為沒有再一次機會了。

全宇宙啊,最盛大的婚禮。這樣的情話,是個女人聽了都會心軟成了泥。所以,她總是在他身下,卑微軟成了一灘泥,再也塑不成人形。

“把眼睛閉上!”

不知道有多久,他停頓下來時,給她灌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食物,酒,藥,奇怪的液體……循環不息似地,終於露出厭煩的表情,吼她。

“你說,要給我一天的。”

也許灌的東西真有用,她居然還能在天亮時,沒有昏過去,還能說出話來。

他憤怒地揮開一桌的東西,餐車砸在電視上,蹦出一串新聞畫麵來,居然是一場華麗的遊行,更加張狂了他的怒焰,“再不閉上眼,就沒有那一天。”

她急了,“半天,半天也可以。”

“你到底想幹什麼?逃嗎?你還敢想著逃?看來這一根鏈子是栓不住的。”

“不,不是的。我隻是想……唔……別……”

他拉過鏈子,將另一頭扣在了床頭上,隻有兩米長,她活動的範圍渺小得可憐了,努力似乎都前功盡棄。他推開她就要下床洗漱,今天還有重要的會議必須開,事關基地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