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勳不去看那雙極受傷的大眼,背轉身對著風揚和雲玨就是一頓大訓,“你們還認我這個大哥嗎?要是還認的話,就給我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窮者不受嗟來之食!誰要是擅自接受別人的施舍,休怪我以一家之長的身份,趕他出這個家!”

這個威脅,當真無情。

首先發難的還是歐迦楠,他氣得抱緊露露,大罵,“好你個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杜梓勳,算老子以前瞎了眼看錯你了。什麼窮者,什麼嗟來之食,什麼施舍?你他媽就這樣看待我們的友誼的?好,你不屑我們富人的施舍,老子富者不仁,還不屑拿熱臉帖你丫的冷屁股,鬼才稀罕來你這破……”

“迦楠!”

露露一把捂住他的嘴,那三個字吐出來,太傷人。

這明明都是些氣話,怎麼會當真往心裏去呢!

從那天起,直到杜梓勳把錢還給哥哥前,迦楠也一直生著梓勳的氣,在學校裏都是相看兩瞪眼,一度傳出兩人鋼鐵般的友誼也經不住現實的殘酷衝擊破裂掉。

露露事後也想過辦法,想托最理智穩重的楚煜從中調停,說服杜梓勳和歐迦楠和好,還偷偷拿錢給齊琪借其手帖被雲玨這方的家用。

結果卻是杜梓勳拉著她的幾位“線人”,直闖家門,當著韓業的麵,將所有的錢扔了回來,連帶之前他承諾過要還給她的加倍醫藥費,冷漠地說,“麻煩你收起你那些無聊可笑的同情心,我們杜家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不需要人可憐!”

“我沒……”

“我說過,沒用,不可能。別再做些令我惡心的事。”他無情地截斷她,直視韓業,“麻煩你管好你的人,別讓她濫發同情心,多管閑事!”

韓業沒想到杜梓勳可以做得這麼絕,抱著懷裏直發抖的人兒,冷眼頂了回去,“杜梓勳,你夠了嗎?說完了就滾出去,我們家也不歡迎你們杜家人。”

從此,他們倆家進入了相敬如冰的階段。

為這事,她深覺受傷,關在屋裏幾日,把兔子頭頂的毛都快拔光了,瞪著對麵的窗戶,埋怨不停,整個兒就成一閨中怨婦,像個古代深宮裏等著皇帝垂憐的可憐小妃子。

為什麼他要拒絕大家的好意啊?

他都願意接受杜阿姨和杜叔叔那些同事和好友的幫助,為什麼這麼多年鄰居的幫助就不行?連迦楠也一樣?

難道接受一下幫忙,就那麼駁了他麵子傷他自尊,讓他難以忍受?

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嘛!他那麼愛杜阿姨和阿叔叔了,難道接受一下別人的好意就這麼難?

突然心頭一凜,腦中閃過一念。

別人的幫助他都願意接受,偏偏她的幫助就不願意,也許迦楠隻是跟她有關係受她牽連才鬧了矛盾……

真的嗎?

隔日,她開始做試驗。

故意別開了迦楠,參加了班上組織的機甲比試,聽說是學校新購回的一套剛從世家軍手裏淘汰下來的機甲,同學們都躍躍欲試。

事實上這時候根本不能進行劇烈運動,機甲雖重在操作,不過在空中翻來騰去的也是必然姿勢之一了,結果她剛上機沒弄幾下,就開始頭昏眼花,眼看著就要從天上掉下來時,突然有機甲從等待隊列裏蹦了出來,千鈞一發之時,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