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漂亮眉毛扭了一下,抬手拍了拍母親的背,其實他很想撫撫母親的頭,不過因為他目前手臂還不夠長,隻能撫背了,又鼓足了中氣,壓低娃娃似的聲線,安慰說,“媽咪,我是小白。再半小時,我就必須去上學了,你也必須去基地上班。”

話一說完,就是一陣響亮的催命鈴聲。

終於,女人被震醒,一看時間,大腦跟炸了似地,大叫起來,“哎呀,都這個時間了。真是……什麼,小白,你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漂亮的男孩已經拿著空杯,走到門口,揚了揚眉毛,還是一副少年老成的穩重模樣,說,“嗯,中午的飯盒我也準備好了。你快洗漱吧!不然真要來不及了。”

門一關上,裏麵的女人發出尷尬的哀嚎。

男孩似乎早就見慣不經了,漂亮的櫻唇勾了勾,迅速走到水槽邊將杯子洗好,整齊地放在消毒櫃裏,然後坐到窗邊的小圓桌上,吃起自己的早點,那一舉一動,都是少見的斯文優雅,完全不像一個剛滿五歲的男孩,頗有紳士風度了。

吃了一片麵包,又喝了三口牛奶,再吃下一顆煎蛋,他抬頭看看壁櫥上的時鍾,心裏數著三二一。

砰地一聲,房門開了,女人披頭散發,胸前扣錯了三顆鈕扣衝了出來,臉色還有些蒼白,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桌前,拿起麵包牛奶就狼吞虎咽起來,吃了幾口,突然頓下,朝他嘻嘻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小白,今天的早餐做得真棒。”

韓小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就算做得糊巴巴,他這個媽咪也會說是絕品佳肴。

不過在麵子上,他還是很疼愛母親地說,“再好吃,也別狼吞虎咽的,吃慢點。羅叔叔的車還沒到,還有十分鍾,來得及。”

露露尷尬地嘿嘿一笑,低頭準備吃煎蛋,又是一驚,“哇嗚,心形的煎蛋耶!小白,你好棒啊,居然能做出這個形狀的,哦,好可愛,好漂亮,嗯……味道真棒,你放的是蜜蜂嗎?喲喲,這麼舍得了。羅叔叔送了咱們三大罐,你都舍不得唉!”

“這個……唔,是用定型平底鍋做的,媽咪……”

她一邊叫著,一邊湊過身,給兒子一個大大的甜啵啵。

於是,漂亮的男孩那故做穩重矜持的臉,慢慢地,慢慢地,變成粉紅色,又一點點朝耳朵後,脖子上漫延,他隻能尷尬地低下頭將另外一顆蛋吃掉,還用著老氣橫秋的語調,振振有詞道,“我也沒有舍不得,隻不過……好東西要用在刀刃上!這是老師最近教的華人成語。我覺得,今天的早餐用,是最好的。”

露露心裏憋著笑,端著同樣的大人派頭,點了點頭,“嗯,小白的這個規劃非常棒,棒呆了!”

她忍不住,又伸手揪了把那嫩嫩的小臉蛋。

小白再也忍不住成年老女人的騷擾,鼓起腮幫子抗議地叫出聲,“媽咪,時間要到了。”

露露哈哈大笑著,迅速解決了早餐,覺得每天把少年老成的兒子逗得像個正常小鬼,就是她最大的樂趣了。

啪啦——

門外傳來汽車鳴笛聲,露露抓起貝蕾帽扣在腦袋在上,急忙去登鞋子,忙得是不亦樂乎,一邊叫著正在裝飯盒的小白,最後兩母子同時出了門,各自奔向不同的接送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