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過了一會,察覺到不對勁的趙梅才走過來問。
淩靜妍倚在窗邊,用手肘撐著自己的額角,心緒稍微平靜一點才擺擺手說:“我沒事,隻是有點頭暈。”
“怕是吹了冷風了吧?”
其實已近七月了,風吹在身上一點都不冷,不過淩靜妍嗯了一聲說:“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你不吃了?”趙梅瞅了眼飯桌,淩靜妍的飯隻動了小半碗,替她燉的湯更是一口都沒喝。
“不吃了,趙姐,麻煩你替我收一下。”
趙梅不介意替她收拾,這是她的職責,可是望著一大桌菜,她擔憂地想,又出了什麼事嗎?剛才淩小姐的心情還挺好的。
淩靜妍坐到自己床邊,掌中的手機好像熱得燙手,她一把將它甩到床腳,垂下臉,無力地撐住額頭。
腦中來來去去都是剛才看到的那幕場景,耳邊仿佛對能聽到兩人細碎的喘息聲,她不敢細看,怕自己控製不住地叫出聲來。
她認得出,那是聶文遠的房間,曾經兩人假扮恩愛的時候,她進去過幾次。
不過就算他們整晚都呆在那個房間裏,她也識趣地離他遠遠地,他坐在床頭,她就自覺地蜷在沙發角上。
她一直都明白,他們之間隔著遙遠的距離。
就算是現在他親口說愛她,許她一輩子的承諾,她還懷了他的孩子,她也有種深深的自卑。
怎麼辦呢?有人曾說,在一段感情裏,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對於這份感情,她一直是患得患失,一早就輸得徹徹底底。
所以,當她看到他帶著另一個女人,坐在屬於他的床頭,擁著她,吻著她,她就自卑了,慌亂了,不過瞥了幾眼就扔開手機,心髒卻不可遏止地顫抖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麵劇烈拉扯著,令她一陣陣抽痛。
她很想告訴自己說那是她看錯了,她應該相信聶文遠,可是她實在沒有勇氣再撿起手機仔細看下去。
她甚至在心底還生出一個駝鳥的想法:本來他們就不般配,如果他找到自己喜歡的,她一定會笑著成全。
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打算的,不是麼?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本不該失落的。
這樣想著,她努力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可是心底還是痛,疼得她沒法呼吸,疼得她笑容中泛出幾滴晶瑩。
“淩小姐,你怎麼了?”
趙梅正好進來,看到她詭異的表情,擔心地過來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她想笑一笑的,可是喉嚨澀得難受,也許孕婦容易情緒激動吧,她吸了吸鼻子,眼淚已不受控地流下來。
趙梅慌了,到底是有經驗,一邊冷靜地扶她躺下來,同時叫鄧潔進來幫忙。
淩靜妍用了好大的勁才讓兩人相信自己真的沒事,不過還是被兩人忙前忙後地檢查了一陣,然後往她後背墊了一個大枕頭,扶著她倚到床頭。
這一折騰,她剛才那點憂傷也淡了好多。
怪不得麻雀從不會得憂鬱症,那些得病的,估計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憋出來的。
等把她安定下來,趙梅走到客廳的涼台說:“要不要給舒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聶文遠被軟禁這段時間,都是舒毅跟他們聯係的,趙梅也很好奇發生什麼事了。
“隨你便吧。”鄧潔雖然也奇怪,卻比她內斂得多。
趙梅撥了舒毅的電話,手機響了好長時間都沒人接,她又撥了一次還是如此,隻好算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望了眼主臥的方向想,不急,等淩靜妍情緒穩定下來再慢慢問吧。
此時,記者們已各就各位,舒毅在後台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聶文遠。
雖然之前他們也做了聶文遠無法親自出席的準備,但他能夠出現當然最好。
“還以為你趕不來呢。”
舒毅瞅了眼跟在一旁的徐馨兒,客套地點點頭,也沒顧得上說什麼。
“人都來了?”
“是啊,萬事俱備,隻欠你這個主角。”
“行,那開始吧,都準備好了吧?”
“當然,我做事你放心。”
聶文遠笑笑,默契地捶了捶後者肩膀,有時感謝的話不必說出口,因為他們是兄弟。
“進去吧。”
他扭頭說:“馨兒,你在這兒休息一會,有需要的話再叫你。”
徐馨兒點點頭,剛才因為她的傾情表演贏得陳慧的信任,他們才能想辦法溜出來,而作為這件事的緋聞主角,她此時的身份也很尷尬。
這次新聞發布會是在皇廷的一個小型宴會廳召開的,一列保安奉命守在宴會廳門口,無關人等被禁止入內。
卓彥非到場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玫紅雪紡裙的女孩被攔在宴會廳門外,背對著他,急切地跟保安說著什麼。
沒辦法,雖然很不樂意,但礙不住老婆的軟硬兼施,他還是提前結束旅程回來了。
鍾愛唯下了飛機沒多久就揣著她的記者證跑來皇廷,卓彥非心底萬般不情願,還是說服自己,本著相識一場的友愛精神,過來瞧一瞧。
他慢下腳步,雖然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樣,但這女孩的背影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