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輪椅教練再“出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那天下午訓練，馬陣和申海洋他們把“國際比賽”的事情告訴滕啟龍的時候，他似乎並沒有太高興的反應，反而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申海洋有些失望，私下裏跟馬陣和宋遠委嘀咕：“滕教練肯定是嫉妒咱們，因為贏球的是咱們三個人，而不是他的‘非常六加一’，而且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咱們的教練。”
宋遠委白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滕教練也跟你一樣，那麼小心眼？”
申海洋不服氣：“那他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
馬陣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他知道滕啟龍為什麼心神不寧，是因為趙越。趙越的第二次手術不是很成功，手術之後的恢複情況也一直不太好。上周六訓練的時候，馬陣問過滕啟龍，滕啟龍說，趙越又住院了，因為患了重感冒。他還說，趙越以前很少感冒，這段時間因為腿傷不好，她的情緒非常低落，導致整個身體的抵抗力下降。
那天的訓練結束之後，馬陣問滕啟龍：“你今天到醫院去看趙越嗎？帶我一起去，行嗎？”
滕啟龍搖搖頭：“算了吧，她現在不願意見人。”
趙越住院做第二次手術之前，曾經答應過馬陣，等手術做完了，就讓馬陣去看她。可是後來趙越就食言了，一直不肯告訴馬陣她住在哪家醫院，也一直不讓馬陣去看她。馬陣給她打過電話，可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他跟滕啟龍要趙越的新手機號，滕啟龍不肯給他，還說是趙越不讓他給的。
看著滕啟龍急匆匆的背影，馬陣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去看看趙越。滕啟龍不帶他去，也難不住他。他把手裏的籃球扔給宋遠委，說：“你們再練會兒吧，我有點事兒，先走了。”
馬陣悄悄地跟在滕啟龍後麵，很順利地找到了趙越所在的那家醫院。看著滕啟龍進了住院部的大樓，馬陣在樓前的花壇邊上坐了下來，他想等滕啟龍走了之後再進去。可是等著等著，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馬陣回到球隊訓練的那塊籃球場的時候，場地上隻剩下了“三分天下”程嬌嬌一個人。程嬌嬌還是一如既往、一臉鬱悶地在練她的三分球，雖然她的命中率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小學女生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了，但她依然一臉鬱悶。馬陣有些泄氣，他本來以為口口聲聲要“多練”一會兒的宋遠委和申海洋還能在，想找他們商量點事情，沒想到他們早沒了影子。
程嬌嬌把手中的球拋出去，瞟了馬陣一眼。她問馬陣：“宋遠委和申海洋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跟那些老外打比賽了？”
馬陣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程嬌嬌忽然很傷感很女生地歎了口氣：“唉，你們多好呀！”
馬陣有些意外，這個程嬌嬌人小心大，從來都是手軟了嘴也不軟，別看是球隊裏唯一的女生，可是從來就沒有對馬陣他們這些男生服氣過。今天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呢？馬陣趕緊說：“你不是也挺好的嗎？”
程嬌嬌低下頭：“我有什麼好？練來練去，一到場上就等於什麼也沒練，有什麼用處？”
馬陣心裏忽然一動：“誰說沒有用處？也許，你現在就可以幫我一個忙呢！”
程嬌嬌很意外，抬起頭看看馬陣：“要我幫你？幫什麼？”
馬陣說：“幫我把一隻籃球贏回來。”
馬陣的運氣不錯，他領著程嬌嬌趕到他們小區的會館時，那幾個贏走了他的籃球的男生拎著籃球正準備離開。讓馬陣很沒麵子的是，馬陣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可他們卻想了半天，才想起馬陣是誰。
那個很帥氣的大個子男生笑了，說：“我想起來了。怎麼，你還沒把你的籃球拿走嗎？我們早就把它放在管理員那裏，讓他轉交給你了。”
馬陣有些不相信：“真的交給管理員啦？”
大個子男生笑了：“我幹嗎要騙你呢？”
那個虎頭虎腦的男生說：“那球對我們沒用。雖然球不錯，但那是你的球；要是喬丹的球，就是再破我們也會留著用的！”
旁邊的“三分天下”程嬌嬌一聽，就火了：“你什麼意思？”
馬陣攔住她，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其實馬陣怎麼能聽不出來呢，對方在諷刺是因為他的球技太臭，所以懶得用他的球。但馬陣不想在嘴上跟他們鬥氣兒，因為這時候他已經相信對方早就把球還給他了，問題是他不想就這麼把球拿走，那樣做就等於又輸給了他們一次。
馬陣對大個子男生說：“我相信你們已經把球交給管理員了。但你們這麼做，也許有另外一個原因。”
大個子男生隨口跟了一句：“什麼原因？”
馬陣說：“怕輸給我，怕我再把它贏回去！”
大個子和那個虎頭虎腦的男生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顯然都明白了馬陣的意思，兩個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還想比？行啊，你說怎麼比吧！”
馬陣也笑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然，那天笑到最後的是馬陣和程嬌嬌。因為馬陣和程嬌嬌隻有兩個人，雙方沒法打比賽，隻能還是以專項比賽定勝負。結果馬陣和程嬌嬌分別在一對一的攻防對抗和三分球的比賽中大獲全勝！這也不能全怪那幾個男生自高自大，他們想不到兩個月不見，馬陣會取得如何神速的進步，更想不到看上去有些蔫頭蔫腦的“三分天下”程嬌嬌竟然有著“百步穿楊”般神準的三分球。
馬陣看著那幾個有些垂頭喪氣的男生，得理不饒人，用手一指程嬌嬌：“你們知道她的外號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