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陣說:“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吧?”
趙越沒聽明白:“後悔什麼?”
馬陣說:“後悔你不讓我早點來看你呀!”
趙越笑了:“小心眼!這麼點事兒就耿耿於懷的!”
馬陣收拾好東西,坐到病床邊上。趙越問他:“你為學校爭了那麼大的光,你們校長也沒給你發個獎狀什麼的?”
馬陣說:“沒發獎狀,就是在學校的廣播裏口頭表揚了那麼一小下下。”
趙越說:“真摳門兒!”
馬陣說:“那倒不是。我考慮,沒給我們發獎狀,主要是因為獎狀上沒法寫。你想啊,人家的獎狀上都可以寫上‘三好學生’、‘優秀幹部’什麼的,我的獎狀上怎麼寫?總不能寫上‘因為馬陣同學下手搶球比較快,特授予閃電手的光榮稱號’吧?”
趙越說:“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閃電手!你還別說,你真得好好感謝那個叫,叫喬尼的小老外,他給你取的這個外號還真挺棒呢!”
馬陣說:“這外號是挺棒的,可也有副作用。自從我們贏了那場比賽之後,我們學校喜歡打籃球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一到下課和午休的時候,就有人跑到籃球場上去打球。”
趙越說:“那不是好事嗎?”
馬陣說:“什麼好事呀!本來隻有我們幾個人打籃球,從來沒有人跟我們搶球場。現在可好,去晚一會兒就沒有地方玩了。”
趙越說:“那也好啊,他們剛開始打籃球,肯定都是菜鳥,你可以教教他們,收幾個徒弟。”趙越忽然想起什麼,問馬陣:“滕啟龍怎麼樣?”
馬陣愣了一下:“你說什麼怎麼樣?”
趙越說:“我說滕啟龍呀!”
馬陣說:“噢,他還不錯。人挺好,形象嘛,一般般啦,看的時間長點就慢慢習慣了。其他的,要不,我再幫你打聽打聽?”
趙越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你說什麼呢?”
馬陣說:“我說滕啟龍呀?其實他是你的同學,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
趙越伸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嘿!嘿!你說什麼呢!現在這小孩,怎麼都這麼壞呢?!”
馬陣一臉無辜:“我怎麼壞了?我是對你負責任呀!這可是大事情,也許會影響你的一生呢!”
趙越被他氣樂了:“馬陣呀馬陣!”
馬陣見她笑了,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噢,你說他的執教水平呀!我誤會了,我誤會了。說到他的執教水平嘛,看怎麼說,怎麼比,跟誰比吧。如果跟你比,那應該強不少。”
趙越本來還想笑,見馬陣一本正經的樣子,又笑不出來了:“真的比我強?”
馬陣說:“你別生氣,我是實話實說。他打籃球的水平實在不算很高,但是執教水平確實不錯。”他偷眼瞄瞄趙越:“他還說過,將來有機會,可以讓你給他打打下手,做個兼職領隊或者專項教練什麼的。”
趙越皺了皺眉:“他真這麼說的?”
馬陣說:“是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其實滕啟龍當時說的,是將來有機會可以跟趙越配合配合,一起教他們打籃球。而且這番話當時還是因為馬陣把話題引到了趙越的身上,滕啟龍才說的,這會兒卻被馬陣用來“挑撥離間”了。
趙越撇撇嘴:“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
馬陣說:“我可沒覺得他是什麼大男子主義。他已經夠聽話的了,你叫他教我們打籃球,他就教我們打籃球,辛苦操心不說,還要擔責任擔風險,又不收費。”
趙越的臉有些紅了:“這有什麼?”
馬陣說:“這有什麼?現在誰還願意做這種事情呀?我老爸就嘟囔過好幾次了,說,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沒辦法,因為這事情是你讓他做的。”
趙越說:“我可沒那麼大的麵子。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一是因為他本來就非常喜歡打籃球;二是因為他明年就要畢業了,他想進一所很有名的中學任教,可是跟其他的競爭者相比,他並沒有什麼優勢。如果他能帶出一支具有一定水平的籃球隊來,那就會對他將來的競爭有不小的幫助,因為據說那所中學有自己的籃球傳統,校長對籃球也很重視。”
馬陣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敢情我們是他的實驗田和‘優勢項目’呀!這下就放心了!”
趙越不解:“放什麼心?那你以為是怎麼回事?”
馬陣卻岔開話題,忽然問趙越:“你想不想也組織一支球隊?”
趙越一愣:“我也組織球隊?”
馬陣說:“有什麼不可以的?現在我們學校有許多人想學習打籃球,你可以教教他們。你現在需要養傷,正好也沒有別的事情。組織一支自己的球隊,總比你悶在家裏沒事幹,總得感冒玩好一些吧?隻是,有一點問題。”
趙越問:“什麼問題?”
馬陣說:“如果你也教一支球隊,那和滕啟龍的球隊肯定要進行比賽。現在我們比較難的就是找球隊打比賽。不比賽怎麼能進步?不比賽怎麼能分出勝負,知道誰強誰弱?可是,如果真要是比起來……”
趙越忽然笑了,笑得讓馬陣有些心裏沒底。趙越說:“你這個小孩果然很壞!竟然跟我使這種激將法!”
馬陣有些著急:“那,你是不肯了?”
趙越說:“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