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聲鶴唳打破了長安城的平靜,此刻是正午,正是長安城最熱鬧的時候,這天子皇城,天下第一熱鬧之處,真可謂是摩肩擦踵,人聲鼎沸,那人潮滾滾,車水馬龍,尋常如雞鳴狗吠,爭罵吵鬧皆湮沒其中,沒人在意。可這聲鶴唳卻是有如九天之外金玉炸響,其音高吭刺耳,穿石裂雲,震的整個長安城都安靜了下來,幾乎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來望著長安城上空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在那無盡的高空上,依稀可以看到,三隻大鳥,兩鷹一鶴,正在那殊死相搏,激烈大戰,不時血雨紛飛,灑下幾根翎羽。
“嘎嘎……。”一時間鷹聲鶴唳,三隻猛禽相逐鬥狠,不時追入雲端,不見了蹤影,不時又急墜而下,那翅膀張開簡直有若撐起了一片雲彩,體形如小山似的壓來,端的是好三隻猛禽神鳥,皇城裏雖也有羽林衛,那每一隻戰鷹幾乎都相當於戰馬大小,長安城人對此都不陌生,但跟這三隻猛禽比又差的遠了,帝都皇城,南來北貨,奇珍異物,什麼沒有見過,長安城人一向自視甚高,可是今天看到這三隻神鳥,那表情,很多人還是駭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天空上,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是兩隻神鷹在追著一隻白鶴打,那白鶴相比神鷹,體形更是驚人,簡直大了一號不止,白鶴神威抖擻,獨鬥兩鷹,一時難解難分,並不落下分,不過時間一長,白鶴最終還是孤掌難鳴,著了道兒,左支右突之下,被兩隻神鷹不時啄破身子,抓傷羽毛,雪白的翎羽上,好幾處地方如潑丹漆,掛了彩兒,飛行躲避時身法明顯凝滯了起來,白鶴負傷了,很多人都為白鶴捏了把汗,在中土神洲,白鶴是道家傳說中的仙鶴,很多人對白鶴是自然而生好感,尊崇敬重的,一時間很多人“噓”聲而起,驅趕起那兩隻神鷹來。“聽聞本朝張天師的坐駕就是一隻仙鶴,隻是張天師每次來皇城,500裏外就由驛站接待過來了,誰也沒有見過。”“那當然,誰敢那麼大喇喇的騎著仙鶴來見皇帝,不要命了,不過,這麼神武的仙鶴,在其他地方還真沒見過,也許真是張天師的那隻坐駕仙鶴也有可能。”
這裏長安城大街小巷亂糟糟一團,皇宮裏,卻是井然有序,一些侍衛雖也很是好奇的抬頭張望,但仍然堅守崗位,沒有亂動一下。此時,一個身穿龍袍頭戴帝冠的王者站在一最高大殿的屋頂之上,背負著雙手,抬頭看著天空,臉色很是凝重,那裏鷹鶴大戰,離著皇宮其實還有點遠。“不好,張天師的鶴要敗了。”王者喃喃自語,手中忽然的幻化出了一張光芒耀眼的寶弓,寶弓上已是搭好了一支光茫耀眼的寶箭,王者兩臂隨意一張,寶弓已是被拉成了滿月,一聲撕破空氣的厲嘯,一箭直貫長空電射而去。王者看是隨意開了一弓,卻是忍不住咳嗽起來,這王者臉有病容,一雙神眼卻是氣勢懾人,裏麵似蓄含了兩輪神日,不用說,這王者就是大夏皇帝夏治。
半空中,那白鶴搖搖晃晃地朝著皇宮方向直墜而來,後麵兩隻神鷹緊追不止,忽然的,那追著白鶴最近的一隻神鷹鳥羽炸開,身上開了一個血洞,哀鳴著直墜而下,在空中翻著跟頭,無力的撲打著翅膀,看來多半是要掛了。下麵很多人吃了一驚,不知這變故是怎回事,隻有少數眼尖的能看到那是一支快若閃電的箭射中了神鷹,折了他的生機,這少數的人裏麵甚至還有幾個把眼光投向了皇城方向,在一個酒樓臨街的頂樓上,有一個神情冷漠的老者占據了整張卓子,在那自斟自飲,隻見此人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冷笑著把一杯酒一飲而盡,低聲自語道“皇帝夏治,這手神射倒是跟我天元聖地的老祖們不遑多讓了,可惜啊可惜,病成這樣,隻怕也活不了幾天了吧。”這老者說完這話,又是神情冷漠的喝起酒來。那負傷的神鷹眼看著就要掉到地上來了,驚的下邊的人一陣慌亂躲閃,卻沒想到那剩下的一隻雄鷹一時驚嚇遁走後又折了回來,急速俯衝而下,在那負傷神鷹堪堪掉到地上前,抓住了那負傷雄鷹的翅膀,奮力震翅,急速升高,向著遠方飛去,很快的就消失在視線之內,不見蹤影了,長安城人這時才回過神來,仍然如以往般,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但議論的話題卻大多是剛才的三隻神鳥大戰之事,顯然意猶未盡,特別是那飛入了皇宮的白鶴,更是引起了他們的無端猜測和興趣。
皇宮裏麵,一大殿前麵的廣場之上,一隻白鶴趴伏在那裏,白鶴麵前還站著個人,隻見此白鶴大的驚人,怕有不下四五丈來長,趴伏在那都有一丈多高,簡直就是一尊龐然大物。這白鶴身上有幾處傷口,鮮血染紅了翎羽,有的傷口更是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顯然傷的不輕,雖然如此,這白鶴趴伏在那卻很是乖巧,除了偶爾低低鳴上幾聲,並不大叫,好像在它麵前的人是要讓它敬畏的存在或是在麵對他的主人一樣。這人帝冠龍袍,臉有病容,正是皇帝夏治,隻見他拿著一個銅製的圓球,從中間懸轉著打開後,從銅球裏麵掏出了一塊素白絲絹寫的書信來,皇帝夏治隨手把銅球一丟,那白鶴一伸脖子就用嘴叼著把那銅球吞了下去,鶴類可叼魚儲存在胃裏反芻哺仔,想來這銅球書信就是這樣送來的。皇帝夏治看完書信,一言不發,施施然把那絲絹書信塞進衣袖,然後就施施然向著皇宮大殿走去,每一跨步必是幾丈遠去。“來人,把這鶴帶到神獸軒,由尹神醫親自調理。”皇帝夏治說這話時已然進了大殿,去的遠了。幾個黑衣人馬上神兵天降,也不知是哪冒出來的,隻見其中一個統領似的人物嘀咕著道“咦,奇怪了,到底什麼好消息,皇帝今天這麼高興。”跟了皇帝這麼多年,不管皇帝多麼威嚴,就算喜怒不形於色,但高興時開懷的語氣還是可以聽出來的,皇帝夏治惱於風疾,好似很久沒像今天這樣開懷過了啊!隻見這幾個黑衣人抬著大鶴飛快的穿過廣場,跨過一堵四五丈高的圍牆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