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過,姑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低頭看了看有些發抖的黃承安,脫下了大衣披在了黃承安的身上。
“不用。”黃承安被突如其來的大衣嚇了一跳。
“沒關係。”姑姑把黃承安身上的大衣緊了緊了:“你還小,身體弱,這樣吹會生病的。”
“謝謝。”黃承安淡笑著沒有拒絕。
“您……”黃承安試著想說點什麼。
“什麼?”姑姑問。
“您是孔致多的姑姑?”黃承安找著話題。
“恩。”姑姑邊走邊答道:“你和小多是很好的朋友吧。”
“恩。”
“小多那孩子比較倔,做事也喜歡獨來獨往的,所以她肯帶你回家來玩,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呢。”姑姑兀自的解釋著:“有時我就想,小多這個性格什麼時候才能交到朋友,不過看到你,我也就放心了。”
“孔致多是個很重朋友的人,隻是外表比較冷淡而已。”黃承安回憶起了當初孔致多因為唐夢嬌而大哭的樣子。
“是嗎?”姑姑低頭淡笑著:“我一直都沒怎麼陪過她,可能對她的了解還比不上你呢。”
“您工作也是為這個家嘛。”黃承安安慰著姑姑。
“是呀。”姑姑苦笑著。
“我家到了。”就在黃承安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家到了。
“這裏啊。”姑姑停下了腳步:“看來咱們兩家離的真的不遠呢。”
“恩。”黃承安點了點頭,遞上了大衣:“謝謝。”
“太客氣了。”姑姑摸了摸黃承安的頭:“那以後常來玩啊。”
“恩,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黃承安轉身開門。
等姑姑轉身走遠了,黃承安才拔出鑰匙孔中的鑰匙,歎了一口氣,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兩手向後撐著地麵,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爸,你還好嗎?”
這時,一輛車停在了門前,車燈放肆的打在黃承安的臉上,黃承安厭煩的用手擋了擋,起身開了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他知道,那是媽媽和叔叔回來了,盡管現在他們給了他比以前更好的生活,可黃承安還是討厭死了那兩張臉,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挽手,還有每晚曖昧的嬌喘聲,黃承安每一次都用力的壓製住自己,逼迫自己看不到、聽不到,被逼到極致時,黃承安就拿出枕頭下的水果刀,一刀一刀的落在大腿上,心有多痛,傷口就有多深。這也是為什麼黃承安夏天從來不穿短褲的原因,這些傷疤像是他不願提起的回憶一樣,被他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坐在床邊的黃承安挽起褲腿,看著有些觸目驚心的傷疤,嘴角苦苦的上揚。孔致多,你曾經為你的家庭而大打出手,而我卻隻能在黑暗中一刀一刀的傷害自己,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的脾性,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然後毫不猶豫的殺了門外的那個男人,心裏應該就不會這樣苦了吧。
今天是星期天,難得的早起又難得的聽到了黃承安的敲門聲,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餐廳吃飯的我聽到敲門聲,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人影就是黃承安,出奇的是我打開門後就真的是他。
“你笑什麼。”黃承安有點奇怪的看著我:“我還以為這麼早你還在睡呢。”
“如果我說我猜到是你,你信不信。”我彎彎著眼睛。
“信。”黃承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真的假的。”這句腦海中本來屬於他的台詞卻從我的嘴裏說了出來。
“真的。”黃承安又認真的點了點:“你不會騙我。”
我收起了笑容,這是被信任的感覺嗎?
“不請我進去坐?”見我發了愣,黃承安指了指門裏。
“哦。”反應過來的我,連忙側了側身。
因為昨晚玩的太晚,黃承安脫下的拖鞋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黃承安走過去換著同樣的拖鞋,那一瞬間就感覺他是我生活中最近的人,熟悉的拖鞋,安靜的對視,還有穩穩的信任感。
“呦,這麼早就來串門呀。”謝澤瑞下了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