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雨橋一聽,著實慌了手腳,他沒有想到這解藥的效果來得這麼快,他更沒有預計到,老爺子清醒過來後,會發生什麼情況,所以他隻好再三懇求:“師祖,求您了,請您老好生坐著,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請您相信我,好不好?”
老爺手一時還理不清這裏麵的頭緒,但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其中關係重大,而且很是複雜,便點點頭不再做聲了。
騎馬跟在馬車後麵的尹無及,似乎察覺了些許動靜,便在後麵問道:“有什麼事嗎?”
康雨橋急忙啪地揮出一鞭,答道:“師傅,沒什麼事啊!”
這一鞭,讓馬兒撒開蹄子跑得更快,馬車也滾滾向前,便聽得車輪子裏不時發出一陣“嘰嘰嘎嘎”的異響。
異響越來越大,車身左右搖擺起來,晃得像風浪中的小船。康雨橋趕緊一拉疆繩,把馬兒勒得停了下來,跳下車來一看,糟了,有個輪軸裂開了。
“完了,這車子不能再跑了!”兩位武士也跳下馬來,仔細一看之後,沮喪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呢?這車不是讓你去專門修理的嗎?”尹無及火冒三丈,過來不由分說,對準康雨橋背上狠抽了兩鞭子。頓時打得康雨橋後背皮開肉綻,他含著眼淚不敢聲辯。同時,他也擔心,坐在馬車裏的師祖在這節骨眼上,可千萬別惹來什麼麻煩啊!
還好這時候,從後麵過來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漢,頭上戴一頂笠帽,黑不溜秋胡子拉碴的,是個鄉下人的模樣。
看到他們的車子停在這裏,鄉下老漢勒馬停車,好,合地問道:
“怎麼了車子壞了?走不了了?”
尹無及也不說話,他走到那輛馬車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馬車雖說有點舊,但收拾得挺幹淨,車子每一處都很結實,他又掀開門簾往裏看看,車廂裏空蕩蕩的,沒裝什麼東西。
——尹無及頓時就有了主意!
為了等他從京城回來,他叫康雨橋他們幾個在莫州等了兩天,現在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明天就是中秋節不自己必須趕在明天中午之前把老爺子送到雁雲山的夾掌嶺下,來向神指門中眾人證明,自己的師傅皇甫千裏還活得好好的。隻有這樣,依照神指門的規矩,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事,別人也沒有資格來管了!
尹無及霸氣十足地朝那駕車的老漢招招手:“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那駕車老漢很是聽話,當真就下了車,尹無及將腰間的金牌朝他一亮:“認得這個嗎?”
“認得,是金子做的吧,好大一塊金子哪!”老漢屍看,兩眼發了直,“我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沒見過這麼大一塊金子啊!”
“鄉巴佬,你懂什麼!這是皇上賜的腰牌,我乃禦前四品侍衛官!”
“原來是皇上身邊的大人,啊呀呀,老漢有眼不識泰山哪!”老漢誠惶誠恐連連施禮。
“廢話少說,我們現在有要緊的差事,你的馬車我們征用了!”
老漢這一聽便著了慌,急忙過去死死拖住馬擅繩苦著臉懇求道:“大人,這可不行啊,我一家老小全靠這馬車掙錢過日子哪!”
兩位武士過去,不由分說將老漢一把扯了過來,死死按在地上,並笑著說:“得了得不我們那輛馬車送給你不就是了!”
尹無及早已一揮手,讓康雨橋趕緊將那壞馬車上的東西,尤其是老爺子要喝的酒壇子搬過來,自己則走過去,攙扶皇甫千裏下車,讓他坐到老漢的這輛馬車上來。
一書也確信老爺子隻聽從他的話,他如果不去叫老爺子下車,那可是誰也叫不動的!
果然,皇甫千裏乖乖地從那壞馬車上下來,坐到了這輛馬車上。
按尹無及的吩咐,仍然由康雨橋駕車,這一行人繼續上路了。
被扔在路邊的那個倒黴的鄉下老漢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絕塵而去,拍著地麵哭天搶地。
約莫行了有十幾裏路,康雨橋聽得車廂裏有異樣的動靜,他扭頭透過車廂的門簾縫隙往裏一瞅,嚇得他差點兒將手中的馬鞭兒也丟了―鏡拍竟然從車廂裏冒了出來。他立刻明白二剛才看那個駕車的鄉下老漢時,總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原來那是皇甫大姑扮的!康雨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額上的冷汗也出來了,失聲叫了一聲:“你這是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