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千裏卻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可是,現在恐怕還不行。”
“為什麼?”墟拍不解。
老爺子有些悲哀地望著自己的雙手說:“不瞞你說,我感到自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元氣還沒有複原,許多經脈還沒有完全打通,尤其是手上那股神指功真氣,現在還很散,很弱。待我好好調息,讓它們歸元,把它們彙聚,再做計議。”
“這需要多少時間呢?”
“如果沒有幹擾,至少也要三四個時辰吧!”
三四個時辰,至少也得半天工夫。
就在琉拍準備開口詢問皇甫爺爺關於他手上的那把“鎖”的時候,也正是康雨橋扭過頭來,從門簾縫隙裏看到車廂裏無端多了一個瓏拍,嚇得他失聲叫子一聲“你不要命了”的時候。
這驚呼聲,恰好被騎馬跟在車後的尹無及聽見了。他立刻策馬趕到前麵,厲聲向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我被車子顛了一下,嚇了一跳!”康雨橋趕緊掩飾著說,但他臉色發白,嘴唇哆嗦,還是讓尹無及起了疑心。
“你的膽子也太刁了吧?”他用刀子般陰冷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康雨橋,“你恐怕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猛然一下子掀開車廂的門簾,朝裏看去,隻見車廂裏一切如常,皇甫千裏還是如一尊菩薩端坐著,兩眼閉著,正在打磕睡呢。
尹無及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當聽到尹無及的馬蹄聲往前麵來時,墟拍就立刻手腳利索地鑽回了車廂底下的暗箱中。而皇甫千裏呢,則用寬大的衣袍恰好將那裏遮掩得嚴嚴實實。所以,當尹無及撩開車廂的門簾往裏看時,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車馬繼續往南行去,多疑的尹無及左思右想,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又行了幾+裏之後,來到一片竹林邊,他叫康雨橋把馬車停下,換了平和的語氣說道:“雨橋,你下來,我跟你說句話。”
康雨橋硬著頭皮,下了馬車,心裏七上八下地跟著他來到竹林裏。突然,尹無及扭身之間,手指一動,璞地彈出一顆杏核。康雨橋鼻下一麻,人中穴被那顆杏核點中了。
“師傅,這……”康雨橋碎不及防,不禁驚叫道。
“沒啥。但我要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呼吸,一呼吸,你全身就像千百把小刀在割,在戳,在刺,那才叫生不如死呢!哈哈。”
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不呼吸呢,果然一呼一吸之間,康雨橋便痛得全身發抖,蜷縮著倒在地上。
“師傅……您……這是為什麼?”康雨橋大口喘著氣,眼淚汪汪掙紮著問道。
“為什麼!就是要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尹無及兩眼死死地盯著康雨橋,那眼光像是要修他的心掏出來一樣,“雨橋,你別硬撐著,也別死熬著,你是撐不住、熬不過的。告訴你,有多少得罪了皇上的將軍或大臣,交給我審訊的時候,都在我這招之下乖乖招供的。要不然,皇上怎麼會給我這四品官位呢?”
“我……我……”盡管康雨橋拚命地忍著,可渾身上下,從裏到外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關節都割裂撕扯般地劇痛,真讓他感到生不如死啊,除非是憋著不呼吸,可那是任何人也做不到的呀!
就在康雨橋熬不過去,要把一切都說出來之時,聽見有人喊道:
“尹無及,你幫他解穴,我將一切都告訴你!”
原來,昨日在馬車店裏將車廂下的暗箱改造好後,唬拍想這暗箱不能隻有一個出口,因此今天一大早他與皇甫大姑,一起將暗箱後端的頂板,弄成可推可關的小門,這樣萬一有什麼緊急事情,也可直接從車廂後麵脫身。
唬拍躲在車廂底下的暗箱裏,感覺馬車突然停下,並聽到尹無及喚康雨橋下車,預想事情不妙,便推開暗箱頂端那塊板,從車廂後麵鑽了出來。正好看到尹無及彈出杏核,點中康雨橋的人中穴,讓他痛得縮成一團的情景。
恰好此刻那兩位武士站在馬車旁邊,看那邊竹林中的尹無及如此殘忍地折磨著自己的徒弟,不由得,合驚肉跳,大有兔死狐悲之哀,壓根兒就沒在意車廂後麵的情形。
唬拍悄無聲息地貓著身子潛人竹林,衝到了尹無及的跟前。
唬拍這樣做,一則實在不忍心讓康雨橋遭受這樣的痛苦一一不管怎麼讒,康雨橋還是幫了大忙的。二則他擔心康雨橋熬不過這非人的折騰把一切都說出來,讓尹無及知道皇甫爺爺解了毒,已經清醒過來了,害怕受到師傅的懲處,很可能立刻逃之夭夭,到時要想逮到他,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二為爺爺報仇,為神指門肅清逆徒,也就都成為泡影了。再說,凶殘的尹無及知道這一切之後,一定不會放過康雨橋,即使不在今日,日後也會尋機用最毒辣的手段致他於死地。所以,墟拍便毅然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