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怪鎮 二 樹肚裏睡著個老先生
“咦，剛木那胖掌櫃怎麼好像根本就聽不見你說的話？”阿林待那胖掌櫃捂著撞腫的鼻子走遠了。便驚疑地問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用的是‘傳音人密’功，我想讓你聽到我的話，就將我說話的聲音，凝成一條很細很細的線，然後將它直接送到你的耳朵眼裏，所以隻有你一個人能聽到，別人是聽不到的！”
“怪不得呢，這功夫我也曾聽說過，不過，倒是頭一回見識到。西門大俠，你真了不起！”阿林欽佩不已地說。
“這算什麼！告訴你，我西門大俠還有許多絕頂一流的功夫呢，譬如我的追風劍，我的飛毛腿，我的霹靂掌，我的柔身縮骨術……哇，多著呢，可惜，我人一死，這些功夫也就全沒不隻剩下這麼一個‘傳音人密’功，總算還沒喪失掉，還能用用。唉——少西門癡悲哀地歎道。
“西門大俠，既然你有這麼多厲害的功夫在身，你又怎麼會死的呢？”這樣的問法，實在是奇特而別扭，可有什麼辦法呢，阿林是在與一個鬼魂拉呱兒嘛。
“唉！別提了，憑我這麼多厲害的功夫，當真這天下有誰能打得贏我，殺得死我？我是自己找死的！”
“你自己找死的？”
“那一天夜裏，我喝醉了酒，喝得也實在太多工口渴得要命，就搖搖晃晃到院子裏找水缸喝水。偏偏那水缸裏隻有半缸水，我就把上半截身子探進去喝，誰知一不留神，就一個倒栽蔥栽進去了。因為醉得沒一點力氣了，腦袋浸在水裏掙紮不出來，於是，這半缸水就把我活活淹死了。” 西門癡有氣無力地說。
“啊！”阿林聽得差一點笑出聲來，“這半缸水就把你給淹死不這，一這也死得太窩囊了吧？”
“有什麼辦法呢，這半缸水就把我這位威震四海、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西門大俠給淹死了。難怪那些來給我送葬的親朋好友們，一個個一邊擦眼淚，一邊又忍不住要掩著嘴偷偷笑。唉，誰叫我選了這麼個死法呢？”
“後來呢？”
“後來，我就成了一個鬼魂，可是我死也不甘心啊，我實在不甘心，我怎麼能就這樣死掉了呢？”
“那一一你打算怎麼辦呢？”阿林問道。
“我要到百怪鎮去。聽說，百怪鎮有一棵樹，樹上結一種怪果，隻要吃了它，就可以立刻起死回生，我就可以重新做人，恢複原貌，重振威風。”西門癡信心十足地說道。
“可是，”阿林一聽怔住工不由疑惑不解地問道，“可是我卻聽說，百怪鎮上的那棵樹，樹上結的怪果子應該是可以讓人獲得百倍神功，成為一流的劍俠，而不是你說的起死回生呀！”
“這—一二，西門癡也怔住了。尋思了下，便道，“也許，也許是那鎮上不止有一棵這樣的樹；或者，那一棵樹上能結出好多功能不一樣的果子吧？反正我聽說的這話也錯不了！”
“嗯，有道理。”阿林想起自己家小小的庭院裏，就栽著梨、桃、柿等好幾種樹，就拿柿樹上結的柿子來說，有的摘下就能吃，有的必須做成柿餅才能吃，還有的又小又澀，根本沒法吃，但可以曬千做中藥。
“我要去百怪鎮，你也要去百怪鎮，咱們正好一起去！”西門癡說。
“可是，你―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也要去百怪鎮的呢？”阿林不由又生一疑，問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是一個鬼魂嘛。你知道，成了鬼魂後，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就是別人看不見我了。不用隱身功，就可以徹底地隱身了。可以隨心所欲地到一切我想去的地方，聽到人們私下說的那些悄悄話，人們卻不會發現我。那一天，我恰好飄飄悠悠地經過你們那個村子，在村口，聽到有幾個村民在聊天：‘喂，知道嗎？阿林那孩子要去百怪鎮呢！’我一聽，可來了勁，趕緊找到你家，聽得你媽媽一邊幫你收拾東西，一邊憂心忡忡地問你：‘阿林啊，你要去百怪鎮，可你知道百怪鎮在哪裏嗎？’你說：‘媽，不管在哪裏，我一定會找到的，那位老先生不會騙我的。’當時，我可高興了。心想，你說這話肯定是有點名堂的，我跟著你一起去沒錯。於是就在你家屋搪下守候著，然後就跟著你，一路走來了，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