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進入睡眠狀態,好歹也算休息了幾小時,對張玲的梅開二度,秦尚韌曲意逢迎,他覺得回到了二十多歲的青年時代。窗外自然光穿透窗簾,給室內留下幾抹朝暉。
兩人的手機幾乎同一時間響鬧鈴,真個心有靈犀一點通,時間都定在早上6時30分。秦尚韌起床下地,先將被子撿起來給張玲蓋身上,再把暖水瓶裏的開水倒入臉盆裏,加入少許鹽。冷毛巾放開水裏來回擺動。三五分鍾過後秦尚韌用手撩了撩,不是很燙,他將毛巾在水裏來回擺了好多次,再拎起來擰幹後走到床邊說:“我的精靈,要我代勞還是自己動手?”
張玲說:“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你就辛苦辛苦吧。謝謝。”
秦尚韌用毛巾給張玲把身上擦了擦,然後把自己也收拾幹淨。他沒有急於穿衣服,選擇躺在張玲身邊,準備睡上一兩個小時回籠覺,然後不緊不慢趕班車回武義去。張玲說:“尚韌,明天回去行嗎?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從服裝廠辭工並且到期,準備做別的賺錢營生。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走,是因為今年天氣異常,大地升溫速度緩慢,植物生長慢於往年,生意不得不隨之推遲。”
“做別的賺錢營生?還與氣候有關係?到底是什麼生意呀?別讓我猜啞謎好不好?”秦尚韌很認真地說。張玲說:“尚韌,話都說到嘴邊啦,你怎麼腦袋瓜就不開竅呢?養蜜蜂呀!我有幾位老鄉多年來一直從事蜜蜂養殖生意,賺下不少銀子。每年春天,浙江沿海的油菜等花期比北方早,蜜蜂釀完沿海花蜜後,再逐漸過渡到安徽、江蘇、山東、東北三省,九月份撤回到浙江來,蜜蜂在浙江過冬,來年春天又出動,周而複始。養蜂人還可以利用蜜蜂貓冬的間隙,在當地打幾個月零工,也能賺上一筆錢。前年我開始入股老鄉們的蜜蜂養殖,今年又投了兩萬進去。準備背水一戰,沒有別的選擇。”
秦尚韌像看外星人般死死盯著張玲的臉,如果說昨晚他睡不著時還對張玲有這樣那樣的想法,此刻何止多了幾分敬佩,簡直可以稱之為仰慕!他問道:“蜜蜂冬天在浙江什麼地方貓冬?做這行到底賺不賺錢?不行我也跟你混好啦。你看我給你做個小夥計應該沒有問題吧?”
秦尚韌話說罷,討好般地將張玲攬入懷中愛撫。張玲說:“尚韌,別胡說。你喜歡做保安隊長、科長就做吧,工資雖然低一些,但比較有保障。我盡管前年開始投資蜜蜂養殖,可至今還沒賺到什麼錢。今年擴大股金,就是想搏一搏,實在賺不到錢,再做別的營生。比如,我很想去學開車,不知道左手有殘疾會不會被拒之門外;我還想去國外旅遊……總而言之想做,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是不是認為我的想法不完全現實呢?”
秦尚韌說:“人首先要敢想,然後才敢做。與你相比,我縮手縮腳,前怕老虎後怕狼,所以就在這麼個吃閑飯的行當裏廝混日子,與你不能相提並論。對啦,你還沒有回答我,蜜蜂冬天在浙江什麼地方貓冬?”
“就是你打工所在的武義縣山區呀。春節期間我還去看過蜜蜂越冬情況。暴雪、凍雨使蜜蜂損失不小,今年首要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多繁殖蜜蜂,把規模做上去,明年再打算賺錢吧。你已大略知道,蜜蜂養殖行業風險蠻大,即便釀出蜂蜜,也不見得能賣上個好價錢。商店裏蜂蜜賣的很貴不假,可養蜂人辛苦提取出的蜂蜜,行情最差的時候同一斤大白菜價錢相差無幾。”張玲滔滔不絕地說。
“既然高投入,高風險,還不一定有回報,那改行做別的不行嗎?”秦尚韌說道。張玲歎口氣說:“認準一個行業,不進行深度嚐試,就如同鴉片癮來時割舍不下,好折磨人的。你也許不完全理解,但我‘不到黃河不死心!’今天你陪我到義烏市區逛逛好嗎?在這邊幾年,一直較少有機會和心情去逛鼎鼎大名的國際小商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