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暫定書名《愛在稠城》,基本創意是缺乏交流渠道的廣大農民工,在打工過程中遭遇的感情困局、迷局,穿插著自身的一段經曆。好久未曾用筆寫過長文章,很吃力,他咬牙堅持。草稿寫一遍,修改。再用方格稿紙一絲不苟地抄寫一遍。1000字的文稿,工作量等於三五千字。他樂此不疲。同宿舍的小胡非常不理解。好在兩人上班是錯開的,彼此並不發生衝突。
文章寫到1萬字之際,秦尚韌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某天早上按照慣例給梨仁芳打電話問候,豈料語音提示已關機!連續撥打,重複已關機的提示。他隻好發去表示關切的短信。雖然知道所作的一切不過是一廂情願,可不做這些事,又該做什麼呢?去學打麻將、抽大煙不成?
劉新海請假一周,因為沒有可以代班的人,秦尚韌隻好一個人值班。兩個白班倒至夜班後,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致使秦尚韌的“隊長夢”基本破滅:
早上7點,一位周姓員工到車棚騎剛買沒幾天的摩托車,準備外出買早餐,找遍車棚卻不見摩托車。預感大事不妙的周某立即來到保安室,詢問可否看見有人騎他的摩托車出去。公司員工購置有各種型號的摩托車30多輛,平時進出也沒有控製措施,自由進出。要讓值班保安說清楚某輛摩托車何時由何人騎進騎出,幾乎不可能。
已下班的秦尚韌被叫到行政辦,他也無從知道摩托車是被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失蹤的。他乘機訴苦說兩個人值班變成一個人,以前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現在發生!要是據此追究值班不利的責任,很憋屈!從今晚開始,如不能配齊人手,他將拒絕值班。孫經理好言好語安慰他一番,讓不要有思想包袱,摩托車管理方麵本身存在較大漏洞,需立即著手整改。
然而,昨晚不止一輛摩托車失蹤,另有幾輛摩托車、電瓶車有明顯被撬過的痕跡,所幸車鎖比較結實未被撬開,否則損失更大。
調出大門口的監控錄像查看,由於燈影模糊,而且當晚7時至11時摩托車進出達百十次,換上誰也無法看和記清楚進出的摩托車都是誰騎著的。調出的監控錄像則證實秦尚韌獨自上班期間,在生活、生產區巡邏比較頻繁,並非因偷懶導致摩托車被盜事件發生。一番折騰後也發現,造成此次摩托車被盜最大的軟肋是車棚沒有監控設施。
丟失摩托車的周某不依不饒,要求值班保安賠償摩托車。周某不跟秦尚韌正麵接觸和提賠償要求,采取頻繁找老板交涉的方法,欲達到轉嫁損失的目的。老板最後下令,摩托車評估折價,具體損失公司承擔一半,不足部分周某自行承擔。如此處理方式傳開,保安內部炸了鍋!很簡單,倘若心懷不軌者趁機鑽空子,豈不是防不勝防?必須製定嚴格的車輛進出管製措施!
保安們的意見經公司開專題會議研究後,製定出了亡羊補牢的新規定:在車棚加裝兩個攝像頭;凡是公司員工騎摩托車、電瓶車外出者,必須將廠證、身份證押在保安室,無證件者騎車外出一律不予放行,無理取鬧者重罰!
新措施一出台,雖然給值班人員增加一些繁瑣的程序,但對防止外來者偷盜摩托車、電瓶車,起到了絕對的遏製作用!一樁風波就此化解,但是“秦教官”的個人形象卻大打折扣,就連老板也頗多微詞。有心想提拔秦尚韌的行政經理孫德平,也隻能愛莫能助。
小小風波期間,除卻上班和必不可少的休息,秦尚韌筆耕不停歇,《愛在稠城》手稿已過2萬字。遺憾梨仁芳從此黃鶴杳杳,渺無音訊。張玲自從發過幾張照片後,手機也一直處於停機狀態。通過電台結交的女性,幾乎全軍覆沒。
秦尚韌手頭還有兩位保持著聯絡頻率不是很高的女同誌。一位是貴州籍的胡愛珍,另一位則是浦江籍的竇紅。既然梨仁芳、張玲明顯已無聯係的可能,他自然而然要轉移壓抑的情緒,向兩位女同誌訴苦。一來二往,胡愛珍慢慢走近他的視野裏。她也在武義縣打工,在另外一個工業區某躺椅加工廠做工,據說生意好時能月掙3000元。
胡愛珍的基本情況也不容樂觀,她比秦尚韌小五歲,結婚較早,育有一對兒女。她老公是大貨車駕駛員,脾氣暴躁,壞毛病也不少。兩夫妻同在武義打工,但分開居住,各不管各的事。離婚已被提上議事日程。
“5。12”大地震過後沒幾天,胡愛珍給秦尚韌發短信,說廠子裏最近沒有訂單,閑得很,是否利用難得的空閑時間見見麵?秦尚韌猶豫好久勉強答應。
他沒料到的是,約會胡愛珍,同樣給帶來和留下的是傷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