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姐?”柳芊芊覺得好興奮,自已在無意中,為祖國的計劃生育事業,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
“真的,等回家後就去把孩子給做了。”林秋荷堅定地說。
柳芊芊想了想:“阿姐願意的話,可以在我們醫院做,畢竟,我們這兒的醫院比老家的衛生院強一些。”
“那敢情好,隻是,媽在身邊,她死活不會點頭的。我尋思,還是回老家再說吧,這是大事,也得讓你姐夫同意才行是不?”
柳芊芊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往下說。拿起手機,繼續找合適的角度替她們母女倆拍照。
柳芊芊忙得不亦樂乎,反讓拿著數碼相機的林晨飛歇了業。但他不會真正地無事可做的,鏡頭裏,柳芊芊那可愛嬌俏的身影,早讓林晨飛偷拍了無數。
林母坐在湖邊的雙人椅上,卻依舊還沒從上車前的那番爭執中回過神來。她老太太氣乎乎地想,真是反了,她一個毛丫頭竟敢如此當眾與自已頂嘴,現在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以後還不要爬到自已的頭上拉屎拉尿啊?
聽聽她都說了些啥?啥自已掙錢自已花,她那倆錢,還不夠買梳妝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水和油的。一瓶水要九百多塊,虧她下得了手,真不像個安心過日子的娘們!
林母越想越氣,連身邊有人坐下都沒有察覺。
“疼死我了,都是你,偏要走這麼多路。”嗲嗲的,還帶著一絲興師問罪的口氣。
“來,寶貝,抱抱……脫下看看,是不是磨破腳了?”曖昧的,帶著酸倒牙的膩味。
正在想對策準備修理媳婦的林母,胸口突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疼痛難忍。睜開有些昏花的眼眼一看,頓時火大了。
隻見,旁邊的空位上多出一對人來。確實地說,隻多出一個人來,因為,兩個人抱成了一團,成了一體。一個人坐在椅上,別一個則坐在那個人的腿上。兩人正頭挨頭,嘴對嘴地滋滋作響,旁若無人地渲瀉著他們火一樣的恩愛與甜蜜。
“真不害躁,跑到大街上丟人現眼來了。這爹媽也不知幹啥去了,生下這樣丟人敗興的玩意也不管一管!”林母捂著被撞疼的胸口,氣極,背過身,用肩使勁地頂了他們一下,張嘴就罵。
那兩個正“鬥”得你死我活的男女,冷不防被人猛烈地撞推了一下,雙雙差點被推翻在地。好不容易分開的兩張嘴,頓時從裏頭冒出憤怒的火花!
戴著金邊眼鏡,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半邊眼睛,看穿著應該是老爺們,他一邊緊緊地摟著懷裏的“寶貝”,一邊很不耐煩地說:“跑開跑開(走開走開),62(杭州土話,是指傻冒、腦子不清楚的意思)!”
那個頭上的毛被整成隔壁家寵物狗似的人,想必是個女的。麵粉刷過的臉,煞白煞白,眼睛好像被誰打了兩拳,烏青烏青的。那張嘴,大概是被這個男的啃紫了吧?藍窪窪的……“不拎清的老太婆,你罵誰呢?”
林母似乎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可從他們鄙夷的眼神裏,她能大概猜得出決不是讚美的話語。便一下站了起來,叉起腰來大罵道:“滾犢子!啥玩意嘛,紅毛綠鬼似的。二椅子(指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東北方言),把炕頭上的那點玩意整到大街上來了,死不要臉地!”
這下,那個女的不依了,她瞪起烏黑的大眼,翹起塗著丹蔻,纖指,像唱歌似地罵著杭州話。
林母也不甘示弱,操起一口地道的東北土話,將眼前的這對“狗男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頓時,南腔北調,來了個擂台賽。火星四濺,音律縈繞,不得不歎服咱們中國地方語言的豐富和興旺發達。
過路的行人與遊客紛紛地圍了過來,好像在看小百花劇團演出的劇目,指指點點,津津有味,分外有趣。
正在湖邊拍照的林晨飛,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叫罵聲,回頭一看,隻見母親原先坐著的地方,圍了一大堆人。
林晨飛心裏暗中叫苦,忙叫過林秋荷,二個人飛奔過去,扒開人群,直撲到母親的麵前:“媽,咋啦,發生啥事了?”
柳芊芊隨後也擠進了人堆:“媽媽,您怎麼啦?”
林母看見兒子過來,膽氣更是壯了一倍,更拽了,她指著那兩個依然親密得分不開的男女青女,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嫌不解氣,又連比帶劃地演示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