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從小就長得非常漂亮,從幼兒園起,便有小男生獻殷勤,小學一年級便收到了連畫帶拚音的情書。中學大學就更不用說了,追求的男生,可以組成一個加強排,戰鬥連。
柳爸柳媽,希望自已這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兒能釣一個金龜婿,而且,希望芊芊在大學畢業後再找朋友,再談戀愛。誰知,柳芊芊竟然在大學一年級的下半年,突然看上了大哥的同事林晨飛。
柳家父母對這個長相俊美的東北小夥並不滿意,他們一嫌他不是當地人,二者,聽說這小夥來自農村,家境不好,而且有個寡母需供養。雖說林晨飛長相不俗,名校畢業,而且收入也不錯。可是,要想在杭州這樣一個高消費的城市建立一個家庭,對全靠個人努力的林晨飛來說,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柳爸柳媽反對林晨飛,不是不滿意他的人品,而是深恐柳芊芊將來的生活質量由此下降,他們希望寶貝女兒象個女王一般生活,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的。
在柳芊芊眾多的追求者中,不乏有年輕有為的商界闊少,IT界的鬼才,政界知名人士的子弟。這些人,至少在物質上,能保障柳芊芊未來的生活是殷實的,富庶的。
誰知,柳芊芊好像是吞吃了稱砣,鐵了心了。除了林晨飛,她誰也不見,誰也不理。為了林晨飛,她不惜準備與父母脫離關係,為了他,她一出校門便執意要嫁人。現代社會,二十四歲的女孩,正是風華絕代的好年紀,春青飛揚,處在眾星捧月的光環中,享受著異性的青眯與注目。可柳芊芊,舍棄一切,就為了投奔林晨飛那溫暖的懷抱和浪漫纏綿的愛。
可這樣做的結果呢?
換來的是什麼?一個巴掌嗎?
從心裏深處滋生出來的寒意,在體內的奇經八脈肆意橫竄,將五髒六腑冷凝成一個個冰砣子。柳芊芊,她仿佛覺得自已成了一個冰雕,人型冰雕。
“撲通”一聲,她被一根被風折斷,沒來得及清理的樹枝絆到了,重重地摔了下去。
在迷離的意識中,她聽到一聲聲滴血般的呼喚,這聲音似乎就在身邊,可又感到很遙遠,很飄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柳芊芊暈暈乎乎地睜開了眼睛,當第一眼看到林晨飛那焦灼心疼的模樣時,柳芊芊扭過頭去,在閉上眼睛的同時,流下了清清的眼淚,氣憤,委屈,傷心,絕望?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對不起……寶貝。你說句話呀,好嗎寶貝?求你了。”林晨飛跪在床前,將柳芊芊的一隻小手捧著,貼在自已的臉上,摩娑著,呢喃著。
柳芊冰冷的手心,接下了一滴滴滾燙的淚珠。林晨飛的淚,雖是熱的,可卻一時暖不了柳芊芊冰冷的身子,冰冷的心。
她用力地抽開自已的手,仍是背對著林晨飛,半天,聲音極細,冷冷地說了一句:“我有話要說。”
林晨飛受寵若驚,他忙再次抓起柳芊芊的手:“好好好,寶貝說,說,老公聽著呢。”
“我要回家!”柳芊芊一字一頓地說。
林晨飛傻眼了。
他怎會忘記結婚的前夜,他最要好的同事,後來成了大舅哥的柳逸軒,他倆相約在湖濱路的一家小酒吧裏喝酒。柳逸軒似乎沒喝多少便醉了,他一把拽起林晨飛的衣襟,瞪著通紅的大眼,狼嚎一般地吼叫道:“你小子以後若敢動芊芊一小指頭,我他媽的一準將你丟進西湖裏!”
柳逸軒人若其名,文質彬彬,瀟灑飄逸。從他的嘴裏會蹦出髒話來,那他一定是處在非常之時。
林晨飛更不會忘記,結婚臨上車前,氣質高雅的嶽母大人,退休前是一家單位的行政領導。她似乎不敢轉頭去看一眼高高興興地坐上婚車的寶貝女兒,她隻是有些哽咽地,且很冷聲地對林晨飛說:“別忘了你的承諾!”
林晨飛對嶽父嶽母的承諾就是:一,大事好商量,小事讓芊芊;二,家務活絕不讓芊芊染指;三,這條最重要,那就是,決不會讓芊芊傷心流淚!
將芊芊接到這個用心布置的愛巢才幾天,自已不僅讓芊芊傷心流淚了,而且,自已還動手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