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荷撲在母親的耳邊說:“媽,醫生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林母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她雙手撐著腦袋,一聲大吼:“耳朵又沒聾,你叨咕啥?煩死啦!”
林秋荷懷裏的孩子,頓時嚇得大哭起來。“真是的,媽你這麼高聲做啥?”林秋荷邊哄孩子邊埋怨道。
林母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睛在人群裏巡視,她看到了站在門邊的柳母,看到了離床不遠處的柳家大公子,又看了看兒子與討厭的兒媳,她不覺地呻*吟出聲:“哎呀,哎喲喲……”
“媽,咋的啦,哪疼?”林晨飛忙握著母親的一隻手。
“頭疼,這頭,咋的象裂開一樣疼呢?飛兒,你給媽瞅瞅,媽的腦門子是不是裂開了?”
柳芊芊聽著這話,又好笑又覺得可憐,走前去,笑著說:“您放心啦,CT也做過,大腦沒問題的。再說了,頭怎能裂開呢?頭裂開了還能說話?早要送去搶救了。”
這下,柳芊芊算是點著了林母心中的那把火了。她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指著柳芊芊罵道:“滾犢子!自從你這個掃把星進了林家,你瞅瞅,把我們折騰成啥了?”拉過林晨飛:“瞅,他成了大花貓,而我,差點去了陰間。不是你-”
林晨飛想不到母親會這樣遷怒於芊芊,急得喊了起來:“媽,你胡說啥呢?”
“別是摔迷糊了吧?你自個亂開車門,跟弟妹有啥連連的?”林秋荷責備著母親,又安慰著柳芊芊:“弟妹,你別聽她的,媽年紀大了,可能受了驚嚇,在胡扯哩。”
“小飛,你腦袋被驢踢了?你尋思尋思,有了這個掃把星後,咱們一家有過一天的安心日子嗎?你要是想讓你媽多活幾天,”
“媽,您說吧,盡管說,我也不管您了。”說著,林晨飛黑著臉衝了出去。
柳芊芊咬了咬牙,說:“媽媽,看在林晨飛的麵上,我還是叫你一聲媽媽。看在你現在是病人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但是,以後,我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
說完,也走出病房。
柳逸軒看到這付場景,很心痛,他走過去,微微地低下身子,臉上的表情很鄭重,語氣也很鄭重:“林家姆媽,您這樣說話,我們不同意。所有事情的發生,怎能怪上我妹妹呢?”
“不是這個狐狸精,林家咋會走背字?你也不用替你妹子開解,她就是個禍害!”林母看著林晨飛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想到自已差點成了枉死城的冤死鬼,怒從中來,將一切歸咎到柳芊芊的頭上。
“媽,您是成心讓你的兒女丟人啊!”林秋荷羞愧莫名。
站在門外,一直沒說話的柳母,這下,儀態萬端地走到床邊,款款地拿下眼鏡,冷冷地說:“看你折磨人的架勢還挺足,證明身子的確沒問題。做為親眷,我們的道理到了,也該退場了。可做為芊芊的姆媽,我要說幾句話。”
林母望了望居高臨下的柳母,冷笑掛在臉上:“說啊,沒人把你的嘴堵著。”
柳母顯然是非常氣憤,但她很有修養地掩飾住:“一,我們家芊芊並不是什麼禍害精,二,假如你們這樣看待我女兒,我有權替女兒提出要求。”
“啥要求?”
“跟你兒子離婚!”
“好啊好啊,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林母拍手稱快。
林秋荷用力地推了一下林母,大叫道:“媽,你胡扯啥呢,有你這樣當老人的嗎?”
柳母卻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很好,這事就這樣說定了。”
說著,孤傲地看了一眼林母,走了。
跑出病房的柳芊芊,還沒出醫院大門便被林晨飛與柳逸軒攔截住了。
“芊芊,別生氣,媽是被嚇糊塗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林晨飛拉著柳芊芊的胳膊,一臉恐慌地央求著。
柳逸軒將自已的圍巾取下,圍在柳芊芊因著急出門而光裸著脖子上,“對呀,林家姆媽現在是病人。病人嘛,常因為身體的原因而讓自已的情緒失控,芊芊是醫生,這種病人你應該見的多吧?難道,醫生還跟一個病人計較言行?這是不是有失職業操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