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半天不挪窩，半天才蚊子叫似地說：“不用，”
見柳芊芊像個樹茬似地使喚不動，林母心裏不愉快，麵上卻仍是和顏悅色，叫起女兒來：“丫頭，把外間的那把椅子搬進來給你弟妹坐。”
“不……不用。”
林秋荷當然不會聽柳芊芊的啦，三步兩步就把椅子提溜了進來，然後，重重地把柳芊芊摁坐下。
“好了媽，有啥指示，你快點發布。”眼瞧得弟妹氣憤中又帶著困窘，不大善於說笑的林秋荷，想調節調節氣氛，好不容易從腦海深外尋摸出她自以為很調侃的話來。
“你出去。”
“幹啥呀？背人沒好話，好話不背人。”林秋荷就是不走。她擔心母親又要對弟妹胡說八道了。
“你出不出去？找削啊？”林母拿起一個茶杯就想扔過去。
“哼，成天就整一些家庭暴力……媽，我可說在頭裏，媽你好好嘮，要不然哪，我們全走，就讓你一個人在炕上罵天罵地。”
“胡扯啥呢？快去找你兄弟回來，我也有話跟他嘮。”
林秋荷隻得往外走了，她輕輕地對柳芊芊說：“弟妹別怕，媽好說就好聽，不好說，咱就撒鴨子走人。”
柳芊芊聞言一樂，心裏卻在說，我想她？哼，一個鄉下老太婆，她有什麼可怕的？
林秋荷出去後，林母又拍了拍炕席，態度極其誠懇：“芊芊，坐近一些好不？咱娘倆好好嘮嘮嗑。”
柳芊芊不動，也不抬頭，更不說話。
“芊芊啊，咱知道以前傷了你的心了。現在尋思起來，悔青了腸子。唉，那整的叫啥事啊？”
柳芊芊的心裏，浮起了一股熱流，但她依舊沒有說話。
“芊芊，杏兒的事，是我做錯了，咱不該存那份心思，不該把她領到杭州去。可是，這事已經做下了，再悔也沒啥用了。芊芊，你能讓這一頁翻過去不？”林母極力學說普通話，好讓柳芊芊了解自已迫切的心聲。
“我……我……”柳芊芊囁嚅著。婆婆的態度與話語，讓她吃驚，也讓她感動。婆婆是個怎樣的人，柳芊芊很了解，婆婆能如此低聲下氣地說話，證明她還是曉得善惡之分的。
“芊芊，你到林家也有大半年了，咱也看出來了，你是個好閨女，性子雖急，有啥話說在明裏，不會暗中搗鬼，是個敞快人。以前不了解你，整了那麼多鬧心的事情，這不怪你，都是-”
一個人旋風般地衝了進來，也不顧林母正襟危坐地坐在炕中間，一把抱起了柳芊芊，含淚叫道：“寶貝，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成心要瞞著你的，是擔心你傷心啊……”
柳芊芊受到驚嚇，一下站了起來，紅著臉：“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不放！芊芊，你相信老公，老公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既然沒做虧心事體，你何必要瞞著我？”
林晨飛將柳芊芊擁到炕頭坐下，心疼地盯著柳芊芊那張失色的俏臉：“芊芊，你能聽我解釋嗎？”
柳芊芊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那件事情，媽最清楚。”林晨飛扭過頭：“媽，您給芊芊說說，那夜是個啥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照實說。”
林母望了望默不作聲的兒媳，緊張的要撞牆的兒子，一股酸楚，在心頭泛濫，暗自唏噓的許久，才輕輕地說：“那夜，杏兒確是趁飛兒酒醉了爬進了被窩。可他倆，真的沒啥事，真的，我憑著這張老臉發誓，飛兒真的沒沾杏兒的便宜。”
柳芊芊的耳邊，卻回想起林杏的話來：你咋知道他沒占我的身子，你也在被窩裏？你親眼瞅見的？
是啊，這男女之間的事體，全是被窩裏暗暗進行的，又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演示，婆婆怎能這麼肯定地說林晨飛與杏兒沒事？
婆婆這樣賭咒發誓地說沒事，除了真有其事外，無外乎是想幫林晨飛圓場和解脫。
柳芊芊的臉上，明擺著是不相信的表情。
林晨飛無奈，隻得紅著臉，將當夜發生的經過，一一地重述了一遍。
林母不等兒子說完，馬上插嘴支援：“這我能證明。半夜，飛兒突然嚎了起來，等我趕過去，飛兒早已嚇得跳下床了。芊芊你尋思尋思，飛兒若是跟杏兒真有那麼回事，那他半夜嚎啥？還不趕緊的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