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迎著林晨飛那火辣辣的眼神,又是羞又是惱,她想不到,林晨飛的媽和姐一齊上陣來揭自個的短。
林杏終於失態了,她一下便把眼前的桌子推翻了,酒水菜肴,頓時象箭一樣噴射了出去!“有又咋樣,沒有又咋樣?林晨飛,這梁子,我林杏算是跟你結下了。”
“林杏,假如你能理智地處理問題,我林晨飛今天不會做的這麼極端。今天的結果,不是我所希望的,不過,這也好,咱們從此後各走各的道,互不相犯。你若是還把恨無端地記到別人的身上,那我也沒法子,隻能隨你。奉勸你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結。”
林杏“呸”地一聲,狠狠地剜了一眼林晨飛與柳芊芊,往外就衝,衝到院門口,她回頭丟下一句:“林晨飛,我跟你沒完!”
酒席上鬧成了這樣,皆出乎林晨飛的意料,原先,他打算把林杏的事情說開,一來,當眾解開柳芊芊的心結,二來,洗清眾鄉親對自已的看法,並沒有想把矛頭對準林杏。誰知,事情會朝極端惡劣的局麵去發展。
他想不到的是,更惡劣的還在後頭呢。
柳芊芊回到杭州,還不等放下行李,便急急忙忙地給柳逸軒打電話。回東北老家這十幾天,柳芊芊時時刻刻惦著住院的肖婉如。
“喂,阿哥,我們回來了。你在哪呢,嫂嫂呢?快出院了吧?”按治療的療程來算,肖婉如也差不多該出院了。
盡管排毒是一個時間較長的過程,但不必住在醫院裏,搞個家庭病床,每天按時到醫院去輸液就可以了。
也不知對方說了句什麼,坐在沙發扶手上的柳芊芊一下跳了起來,要不是林晨飛眼快手快,柳芊芊肯定摔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呢?查清楚了?請專家會診了嗎?不可能吧,弄錯了吧?”柳芊芊緊張的神色與語無倫次的言語,讓身邊的林晨飛嚇了一大跳,他一把搶過話筒:“逸軒兄,嫂嫂怎麼啦?”
摒聲靜氣,凝神,不一會兒,林晨飛的表情與柳芊芊一樣沉重,一樣難看了。
他擲下電話,望著傻了一樣的柳芊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好想安慰安慰芊芊幾句,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芊芊是醫生,什麼病還能騙得了她?還能跟她說:別著急,嫂嫂很快就會好的?
林晨飛默默地坐了一會,拿起柳芊芊的包:“親愛的,累嗎?不是太累的話,我們去看看嫂嫂吧?”
柳芊芊霎地站了起來,隨後有些遲疑,她望了一眼已在床上躺下的婆婆。
林母還未從首次坐飛機的興奮中回過神來,正想拉著兒子好好暢談暢談呢,兒子與兒媳的一舉一動,她全聽在耳裏。
她好像有透視的眼睛似的,咳了兩聲,說:“你們快去看看大嫂子吧,我個人擱家裏沒事。對了飛兒,給大嫂子帶點咱們老家的土特產去,枸杞啥的,女人最滋補的。”
林晨飛與柳芊芊無情無緒地到了醫院,剛拐過長廊,就見柳逸軒匆匆地接了出來。
老遠,他就伸出手來,也不知伸向誰。
“阿哥,嫂嫂怎麼會是白血病呢?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柳芊芊撲在柳逸軒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林晨飛把柳芊芊輕輕地拉進自已的懷裏,盯著柳逸軒在短時間內變得蒼老而又病態的麵孔,顫著聲音問:“逸軒,這是真的嗎?難道是真的?”
柳逸軒點了點頭,他走在頭裏,一頭許久沒有修飾的頭發,好像是一堆蒿草,訴說著難言的傷感與頹敗。
“是真的,你們回老家的第二天就確診了。”
柳逸軒有氣無力的回答,激起了柳芊芊的火來,她衝上去便在柳逸軒的背上猛擊了一拳:“介麼早就查出來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柳逸軒也不回頭,說話的聲音裏透著絲絲的無奈與無助:“你們回老家是有事體的,何必再去煩你們?再說了,你們曉得了又幫不上忙,趕回來也於事無補。”
“逸軒,醫師是怎麼說的?你也不要太著急,現在白血病是可以治療的,報紙電視不是常有報道嗎?”林晨飛側過頭:“就是用那種什麼骨髓……骨髓移植,不是治好了許多白血病患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