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緒元年(七年後)初春,東陵天曆帝駕崩,傳位於其六子南宮訣,奈何皇後聯合丞相,修改詔書,最後將大皇子南宮泫擁上皇位。
南宮泫與洛王南宮訣素有不合,再加上洛王早年間有功德,戰功赫赫,朝廷自然有不少擁護者,未免其黨羽作亂,再翻出詔書起事,新帝登基伊始,便先下手為強,以以下犯上為罪名將洛王貶斥青州駐守。
然洛王素來心高氣傲,又有眾臣簇擁維護,自不會就此折服,新帝無奈,隻能使詐秘密將洛王府一眾家眷送往青州安頓,以此來脅迫洛王。
其中包括洛王最為珍視的女兒--常寧郡主。
時逢暴雨,車馬難行,唯有在城外十裏一驛館休憩,等雨後放晴方可繼續前行。
四五士兵圍在門檻前激動抵論著什麼。
“你們瞧見沒有,那郡主美的不像人。”
“哈哈哈哈,不像人?難道是妖?你還見過妖不成?”
“我說的是真的!就方才,她從廂房出來,一襲白衣,烏黑的發垂至腰背,那身段,那容貌,嘖嘖--”
那人不滿道,深怕別人不信他,“你們等著,待會她定是還要出來的,到時候別被勾了魂去!”士兵信誓旦旦。
“哦?被勾了魂去?我看你才被勾了魂了!”突然一道聲音從士兵身後響起,眾人一凜,待看清來人頓時站直了身杆,“百裏都統,張副將!”
“瞧瞧你們一個兩個的,差事沒做好,竟在這裏跟娘們兒是的胡聊。”趙允一本正經的教訓道,抬手拍在適才說話的那名士兵頭上,“還不趕緊該做甚做甚去!”
“是!末將領命!”一眾士兵立馬夾緊尾巴閃人,誰不知道這趙副將其實是在為他們開脫,夏侯都統治軍嚴謹是出了名的,這會瞧見他們偷懶打諢還不懲戒他們!
“你笑什麼?”百裏晟軒俊朗的麵容不帶一絲表情,冷冷睨向身旁拚命憋笑的趙允。
張允笑著揉了揉鼻子,“晟軒,你當真沒覺得士兵見了你就像見到鬼一樣麼?”
百裏晟軒濃黑的劍眉一擰,黑眸深邃,張允歎了口氣,搖頭,瞧著他這張千年冰山臉就知道跟他說了也沒用,“他們剛才說的常寧郡主你可知道?”
百裏晟軒不語,等他繼續說下去。
張允拉開一張長凳,坐下,“聽說是洛王幾年前撿來的,不過雖說是撿的,卻重視的很,捧在手掌心裏,比王府的世子還要疼愛許多。這回皇上也是看準了這個,所以才會讓咱們秘密將她一並送去青州,隻要將她帶走,洛王不會不管。”
百裏晟軒的眉頭已經皺緊,低聲道,“皇上這麼做未免太卑鄙了,竟拿一小孩子來做要挾。”
“那沒辦法,誰叫洛王是皇上的新頭大患,皇上才登基,若是不將洛王趕走,他怎會心安?”
百裏晟軒的眉心蹙的更緊了。
原本以為皇上隻是讓他們護送洛王的家眷,卻不想還有這些緣由,看來張允說他隻適合做武官,這一點也不假。
他這樣不懂得算計,連朝廷形勢都看不明白,哪裏能夠在朝中與人勾心鬥角?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照著張允這麼說,那郡主豈不是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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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暴雨急驟,劈裏啪啦的砸在屋瓦上,雨幕中,身披蓑衣的將士們絲毫不敢怠慢,因為這樣的夜是最危險的。
不同於屋外的狂風冷雨,驛館二樓廂房一派春色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