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愛,傷(1 / 1)

每一個來這座城市的人,都有他的目的。就像我、就像他。

我是窮人,實實在在的窮人。我想要的隻是一份賺錢的工作,或者是“屬於我的幸福”。

皓也是窮人,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找到那個二十年前將他遺棄的親生父親。

我們的相遇是個偶然。擁擠的地下鐵我們站在同一節車廂裏。他吸引我的是那雙傷感的眼睛。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家酒吧。他吸引我的是那憂鬱的表情。

我坐在他身旁,看他喝酒,看他流淚。後來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那。舞池裏擺動的身軀,放肆、頹廢、激情……

他醒來時是淩晨三點,我跟著他走出酒吧,因為我的外套還在他身上。我沒有叫住他,任他靜靜的走。他忽然抓起外套向酒吧跑去。“喂”我叫住了他。“衣服是我的”。

天亮之前我們一直坐在馬路上,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映的好似一幅憂傷的畫。他叫皓,為了完成母親臨終前的遺言,他一直在找那個相片裏的人。那個貌似他父親,他卻看著陌生的人。

我和皓的關係總是罩著一層紗。就連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他都會臉紅。為了幫他,我搬到了他的隔壁。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之間的薄紗也漸漸消退。即使在人群中,我們也習慣手拉著手。

那是一場災難,我看到死神向我揮手。刹車的聲音讓我失去理智,呆呆地站在原地。皓向我奔來,手中的冰淇淋還那麼晶瑩。他把我推開,可他的雙腿卻沒能逃過車輪的碾壓。我醒來時皓的雙腿裹著紗布,厚厚的。

“別那麼天真,即使你賣再多的血,也湊不夠他的手術費。況且,你的身體條件並不允許”。就連賣血救他的念頭都被醫生宣布作廢。我還能拿什麼拯救我的愛人。但是,我決不能讓他殘廢。這是我唯一的念頭。哪怕付出一切。

皓一直昏迷不醒,連一點安慰我都找不到。

繽紛絢麗的燈照的我睜不開眼。如果醉死在這裏,是不是一種解脫?

他伸手抓住我的下巴,讓我的眼睛看著他。“滾開”我一巴掌打在他那有些眼熟的臉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我叫江海,北京星海房地產總經理”他說。他看起來很成熟,所以我相信他是有錢人。

“有錢人了不起嗎?”我哭著、說著。“有錢人可以撞了人然後逃之夭夭是嗎?”我知道皓的傷與他無關,但這些天的壓抑就這樣在他麵前輕易的流露出來。他更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他攬住我,低聲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隻要你。”

揚起的巴掌停在半空,我仿佛看到了皓。

江海是個好人,至少他救了皓。皓住院的日子裏我在照顧他。江海從未來找過我,這是我最欣慰的。皓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

一天中午我們坐在醫院的花園裏曬太陽。皓拿出一張相片,輕輕的擦拭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張相片。相片裏的男人,是皓的父親。皓看著我的眼睛。“我不想再找他了,我要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皓揚起手,相片隨風飛了起來。“不要。”我追過去,狼狽的抓住那相片。因為那上麵的男人是——江海。

皓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江海的住處用他給我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離開的時候我把那張相片和皓在醫院的地址留給了他。

火車沿著軌道飛奔,我把鑰匙、手機、記憶、回憶。統統扔到了窗外……

------題外話------

愛,有時候,就是一段傷……